林清淺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顧長庚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頭髮溼漉漉的貼在他白皙肌膚上,水珠順著他輪廓分明臉往下滑落。
一如她剛穿越來的那日場景。
可顧長庚深邃的眼中不是那日的冷漠,此時焦急萬分,眼睛猩紅的有點嚇人。
林清淺吐了出一口水,顧長庚心中狂喜,將她扶起來,拍著她後背,讓她將水都吐出來。
“怎麼樣?有沒有事?”
林清淺虛弱的搖了搖頭,無力說話的樣子。
顧長庚緊緊抓著她手腕,唇瓣微動,話還未說出口,沈斐將脫下的外袍披在林清淺身上,緊擰著眉頭,道:“長庚,先將清淺送到東廂房,讓丫鬟給她換件衣裳,我讓穆大夫給她看看。”
顧長庚點頭,鬆開了林清淺手腕,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平陽侯府的東廂房走。
圍觀的人神情皆不太對,沈斐猜到眾人的心思,輕咳一聲,道:“救人要緊,顧不上這麼多,情有可原。”
眾人面面相覷,附和道:“對,沈世子說的沒錯,救人要緊,那顧得上其他……”
“是啊,得虧顧公子水性好,否則這三小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沈斐沒空細想他們的話,抬腳跟上顧長庚。
沈斐顧長庚剛走,林琅天等人才趕到,平陽侯掃了一眼荷花池邊上的侍衛,問道:“方才發生何事了?”
“回侯爺,丞相府三小姐不知為何掉下荷花池,屬下等人前來營救,所幸最後顧公子將三小姐救起,如今世子已經將三小姐送往東廂房,還喊了穆大夫前去。”
……
林清淺頭一回被公主抱,渾身不自在,本想讓顧長庚將她放下,可念及等下的打算,她必須得“虛弱”,只好一路被抱到東廂房。
曾經顧長庚養傷住過的廂房。
林清淺被放在床榻上,顧長庚拉過被褥給她裹好,他壓抑著自己翻騰情緒,低聲道:“別怕,穆大夫馬上會過來,你不會有事的!”
“長庚哥哥,我……”
“長庚,我們先出去,讓婢女進來為清淺換一身衣裳再說。”
顧長庚“嗯”了聲,深深看了一眼林清淺,起身與沈斐出了廂房,到隔壁廂房也換了乾淨的衣裳。
穆大夫正在為林清淺把脈,老夫人和徐氏得知訊息,連忙趕來東廂房。
“大夫,清淺她如何了?身子可有大礙?”
穆大夫收回把脈的手,起身拱手作了一揖,道:“諸位請放心,三小姐並無大礙,嗆了水,受了驚嚇,老夫開了藥方,三小姐回府好好調養兩日,便會沒事。”
穆大夫此言,讓在場的許多人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老夫人坐到床榻前,握住林清淺的手,心疼不已地道:“你為何如此不小心?所幸無事,你要讓祖母擔心死你了。”
林清淺閉了閉眼睛,暗暗深呼吸一口氣。
接下到她表演的時間。
睜開眼睛,眼裡蓄滿了淚珠,望著老夫人,咬著唇瓣,過了一瞬,她忽地撲到老夫人懷裡哭了起來,小小的肩頭哭得一顫一抖,老夫人心都要給她哭碎。
“好了,祖母不說你就是,祖母知道你也嚇壞了,乖,不哭了,不哭了啊……”
林清淺哽咽著道:“祖母,我並非自己失足掉下荷花池,是……是有人將我推下荷花池!”
站在廂房角落的顧長庚眼中迸發出一抹寒光,手緊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什麼?在侯府中,竟有人敢做謀害人命的事?到底是誰敢如此膽大包天!清淺,你快告訴我是誰?我定要他好看!”沈斐怒氣衝衝地道。
楊氏皺了皺眉,遞給沈斐一個眼神,示意他收斂點,走上前,輕聲道:“三小姐,此話當真?真有人想在侯府害你?”
林清淺膽怯的縮在老夫人懷裡,含著淚光,道:“真的。”
“那你可看清是何人將你推下荷花池?”
“是……尚書府的二小姐,賈柳兒!”
“三小姐,你少含血噴人!柳兒與你無冤無仇,怎會將你推下荷花池!”
一名婦人神情溫怒地反駁林清淺。
此人正是賈柳兒的娘,賈尚書的夫人,趙氏。
林清淺委屈地道:“趙夫人,我與賈小姐亦是無冤無仇,那我又為何要冤枉她?”
趙氏眼神中充滿了不屑,道:“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啊。”
“我,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