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張了張嘴,覺得顧長庚的話並不無道理。
好半晌,他悶悶不樂地道:“我承認長庚你說的有理,可我只想同清淺學繪畫……”
“這樣,日後你將畫帶來給我,我讓顧伯送到柳園給清淺,她會將要告訴你的,都寫下來,再讓顧伯帶回來給你。”
想想,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沈斐一下子洩了氣,神色懨懨地,睨了眼顧長庚,道:“明明你也是男子,清淺還整日到你院中來,為何你就無須避嫌?”
顧長庚一怔,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不知為何,心中一慌,“我……”
話音未落,就被沈斐給打斷了。
“也對,清淺視你為兄長,顧昀將軍在世時,與林丞相更是結拜兄弟,你們雖不是親兄妹,但與親兄妹並無兩樣,親兄妹之間自然不像我這外人,需處處避嫌。”
沈斐長吁一聲,羨慕的望著顧長庚,幽幽地道:“為何當年與顧將軍結拜的不是我爹,否則今日能與清淺住在同一府中的人就是我了。”
面對沈斐羨慕,顧長庚抿緊了唇角,雖不發一語,眉宇間隱隱透露出一絲不悅。
這不悅從何而來,因何而起,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顧長庚沉聲道:“清淺昨日掉下水池,雖身體無礙,但也受了不小的驚嚇,需好好歇息幾日,沈世子請回府,過些時日再來吧。”
“我需唸書,沈世子在的話,會讓我分心。”
“那清淺在為何你就不會分心?”
顧長庚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你呱噪。”
在顧長庚嫌棄的眼神中,沈斐欲哭無淚的離開,他難得與外人親近,竟被嫌棄呱噪!
……
柳園。
“小姐,奴婢今日聽聞,四小姐惹得老夫人震怒,被打了一巴掌,還被罰在佛堂跪了一夜,現在被禁足在明園,說是等她明白自己錯了,方能從明園出來。”
“那大姐呢?”
“大小姐?”春夏疑惑的眨巴下眼睛,道:“奴婢不曾聽聞大小姐怎麼了。”
果然一切都如林清淺所料。
嫡庶尊卑之分,一眼便可見。
想想自己庶出的身份,林清淺一陣心累,看來無論何時,她都不能直接和林清蕪、林清遠正面對上。
接下來半月,林清淺窩在自己小院中,也沒再見過沈斐,頂多隔三五日能見到他畫的畫。
“小姐,你為何突然要喝牛乳?”
“你別管,我讓你將牛乳煮過放涼再端來,可有照做?”
“小姐放心,奴婢按小姐吩咐去做的。”
林清淺點點頭,將碗裡的牛乳喝了,沒辦法,這具身體十二歲了,雖在長高,但速度實在緩慢,她可不想將來發育不良,自要補補鈣,還有……
林清淺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坦的胸口,也算為了以後提前做準備吧。
“以後早晚準備一碗送來我房裡。”
春夏雖心有疑惑,但也並未多想,應道:“是,小姐,奴婢記住了。”
林清淺點點頭,朝窗外望了一眼,微風徐徐,天氣不錯。
“走吧,我們去籬園,有好幾日不見長庚哥哥了。”
來到籬園,顧伯泡了茶過來,道:“三小姐,少爺還在書房聽先生授課,你再稍等片刻,他馬上便能過來了。”
林清淺笑了笑,“讓長庚哥哥無須著急,左右我就過來看看,沒什麼重要事。”
“好,那三小姐先喝茶。”
“嗯,顧伯你也下去忙吧,我自己一人在這等長庚哥哥就好。”
林清淺淺抿了幾口茶,見顧長庚還未過來,百無聊賴,便行至院中自己四處轉悠,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荷花池旁。
柳樹下,林清淺在石椅子坐下,手託著精緻的下巴,走起神來。
顧長庚從書房出來,到前廳不見林清淺,稍微一想,便走向院子,見坐於柳樹下荷花池,不知道瞧著什麼。
“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林清淺抬頭,見到顧長庚,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含笑意,道:“長庚哥哥,你聽完課了。”
“嗯,先生一走,我便過來了。”
“我方才在想,荷花馬上要開了,若是這柳樹下再搭個鞦韆,到時候一邊賞花,一邊盪鞦韆,定會很好玩,夏季還能在鞦韆上乘涼,可惜柳園沒有池子。”林清淺略微惋惜地嘆息道。
顧長庚眸光微閃,看看柳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