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門前。
林清淺扶著老夫人出來,一眼便瞧見略顯憔悴的林清柔。
本以為林清柔定會狠狠瞪自己一眼,但出乎意料,林清柔低眉順眼地喊道:“祖母,三姐。”
林清淺心想,應當是前幾日受了教訓,暫時學乖了吧。
老夫人不為所動,掃了林清淺一眼,不冷不淡地道:“進宮後,謹言慎行,別再惹出什麼亂子!”
“是,祖母,清柔知道了。”
老夫人這才收回目光,握著林清淺的手,輕聲道:“走吧,跟祖母坐一輛馬車。”
“是,祖母。”
老夫人與林清淺上了馬車,林清柔面上雖沒表現出什麼,但藏在衣袖的手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軟肉中。
馬車朝皇宮緩緩駛去。
馬車裡,老夫人忽地想起林清淺讓春夏提著的食盒,隨口問道:“方才你讓丫鬟帶上食盒做什麼?”
林清淺不動聲色地道:“前兩日做了一些鮮花餡料的月餅,映雪應當會喜歡,想著今日她也會進宮,待會見到她時,送與她的。”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是應當給蘇小姐送些,這陣子多虧她費心教你女紅。”
林清淺笑而不語。
月餅帶去給誰,只有她最清楚。
馬車行駛了約摸半個時辰,停在皇宮的北宮門。
林清淺先行下車,伸手扶了老夫人下來,正欲說什麼,便聽聞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清淺,你終於來了,我特意在宮門等你,想與你一同進去。”
林清淺回過頭,見是蘇映雪身子身穿淺紫色衣裙,淺笑嫣然,溫婉大方,款款朝她走來。
“映雪,你在此等我許久了?”
“我也是剛剛才到的。”
蘇映雪對老夫人福了福身子,“林老夫人。”
老夫人微笑頷首:“蘇小姐。”
互相打過招呼後,老夫人笑道:“你們兩人跟在後面一同進宮吧,你們感情好,應當有許多話要說,正巧李老夫人在前面,我上前與她說兩句話。”
“好,祖母。”
蘇映雪和林清淺福了福身子,側開身子讓老夫人走在前面,兩人對視一眼,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後面。
蘇映雪小聲道:“清淺,我來得早,方才已經去南宮門一趟,長庚和沈斐他們已經不在南宮門當值。”
林清淺聞言,眉頭微蹙,“長庚哥哥不在南宮門當值了?”
“你先別急,但我打聽到了,今日沈斐他們就在內殿當值,興許等下我們能見到他們,你一路上多留意正在當值計程車兵。”
林清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若不知顧長庚等人在何處當值,這皇宮如此之大,要從中找一個人,可不是一件易事。
兩人說著話,沒多久便到了設仲秋宴的宮殿,太和殿。
林清淺與蘇映雪站於殿門外,殿內已經落座許多大臣和其家眷,林琅天已到了太和殿,身旁跟著人模狗樣的林清遠,與幾名朝廷命官交談。
林清淺掃到林清蕪也在,與幾位公主郡主說著什麼,秦子灝一身暗黃色蟒袍,神情冷淡帶著一絲倨傲,與對面二皇子秦子衍不知在交談些什麼。
林清淺並未急著入內,拽了一下蘇映雪的袖子,兩人心領神會,目光佯裝不經意的朝外面當值的禁軍士兵看去。
兩人尚未找到顧長庚,沈斐先一步見到兩人。
他一臉興奮的朝兩人招手,一邊小聲地喊道:“清淺!映雪,我在這!”
林清淺和蘇映雪走過去。
“沈世子,本以為你仲秋應當會回平陽侯府,不曾想你竟還在宮中當值。”
沈斐擺了擺手,嘆口氣,道:“清淺你又不是不知,我一回去,我爹定要把我耳朵念起繭,我才不回去。”
蘇映雪打趣道:“等會侯爺來了,小心他氣不過,直接過來當眾教訓你一頓。”
“才不會呢,我爹比我還要面子,我進宮當校尉一事,他都不願與人說起,更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過來教訓我。”
林清淺眼角餘光四處看了看,問道:“長庚哥哥呢?為何不見他?”
“長庚在宮殿最右邊,你看,他在哪。”
林清淺側首一看,果不其然,一排站的筆直的禁軍士兵中,一眼便瞧見身形修長,臉頰輪廓分明的顧長庚。
兩人目光在空中對了個正著。
林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