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與顧長庚出了柳園,行了一小段路後,她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顧長庚。
顧長庚道:“老夫人,你有話直說。”
老夫人頷首:“那老身就不與顧統領繞彎子了。”
“老夫人請講。”
老夫人輕嘆一聲,道:“將軍府出事後,顧統領一直由丞相府撫養,丞相府這些年來……也算沒虧待過你,清淺更是對你視若親兄長,可終歸是男女有別,你明白老身的意思嗎?”
顧長庚抿緊了唇角,不語。
老夫人索性將話說的明白些,“清淺性子一貫大大咧咧,心思單純,她視你為親兄長,與你親近,有時便忘了避諱,可她馬上及笄了,到了議親的年紀,若被有心人傳出些風言風語,會壞了她名聲,你身為兄長,年紀較長,應當為她著想,日後言行舉止多注意些,知道了嗎?”
顧長庚眼簾微垂,老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過了大半晌,他道:“老夫人放心,長庚明白。”
老夫人點點頭:“嗯……時候不早了,你又是剛剛回府,回去歇著吧。”
顧長庚拱手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張嬤嬤見人遠走了,才敢小聲地問道:“老夫人,你是不是懷疑……”
老夫人眼神帶著一絲警告,張嬤嬤立刻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她這才嘆息一聲,道:“清淺這孩子沒半點心眼,日後離了丞相府,這可如何是好?還有清柔……”
越想老夫人越覺得頭疼,揉了揉漲疼的額角,擺了擺手,道:“罷了,不說了,先回景蘭苑吧。”
“是,老夫人。”
……
籬園。
顧伯一直沒睡下,在等顧長庚回來,他一回來,立刻迎上去問道:“少爺,你回來了,三小姐怎麼樣了?身子好些了嗎?”
顧長庚道:“無礙。”
“那便好,老奴還一直擔心著……少爺,你臉色好似不太好,是不是從宮中趕回來,累了?老奴已經將你的臥房收拾好,你快些歇息吧。”
顧長庚:“不用,我有些事要處理,顧伯你去歇息吧,我到書房一趟。”
“可是……”
不等顧伯說完,顧長庚已經邁步進了書房,將門合上。
顧伯蹙著眉,若有所思的望著房門緊閉的書房。
少爺方才回來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何去一趟柳園見了三小姐回來,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對勁?
書房中。
顧長庚靜坐於書案前,輪廓分明的俊臉上臉色蒼白,腦海裡浮現是方才林清淺眼神堅定所說之話。
“我視長庚哥哥為親兄長!在我心中,他與二哥無異!”
他驟然想起自己唇瓣傷溫熱的觸感,再無方才緊張興奮,身體冷得如置冰窖,流動的血液都彷彿被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低聲喃喃自語地道:“不會的……她是因老夫人在場,怕其誤會,故意說的,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他反覆的重複了好幾遍,像是在確定,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
翌日一早。
林清淺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擔心顧長庚被老夫人責罰,輾轉難眠,天色一亮,她便讓春夏秋冬進來替她洗漱梳妝。
“今早你們可聽聞了什麼事嗎?”
“回小姐,沒有,昨晚之事,老夫人警告過當時在場的人,無人敢提。”
林清淺皺著眉,“我並非問此事,我是說可有聽聞關於長庚哥哥的事,昨晚他與祖母一同離開,祖母可有罰他?”
春夏搖了搖頭,“應當沒有,奴婢今早去過前院,並未聽誰說起。”
林清淺頓時暗暗鬆了口氣。
待梳妝完畢,林清淺道:“春夏,走吧,我們去一趟籬園。”
春夏苦著一張臉,“小姐,你這便要去籬園?你早膳都還未用,且昨晚才……”
“不必多言!我與長庚哥哥清清白白,祖母都信我,沒人敢在背後亂嚼舌根,再者,我去去就回,等會回來後,便到景蘭苑給祖母請安。”
“是,小姐。”
……
籬園。
林清淺問道:“顧伯,長庚哥哥起了嗎?”
“三小姐。”顧伯見了禮,滿臉疑惑地道:“少爺昨晚從柳園回來後便進了書房,說有些事要處理,到現在都尚未出來。”
林清淺聞言,皺起了眉頭。
她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