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林清淺到了籬園,見了顧長庚,道:“長庚哥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適?”
顧長庚:“無礙,夜裡沒休息好罷了。”
林清淺:“……哦。”
林清淺心事重重,也無暇多想,兩人又靜默下來,她心不在焉走神,他眼角餘光注視著她。
許久,顧長庚道:“昨日聽聞你與老夫人出府了?”
“嗯……是出去了一趟。”
顧長庚佯裝隨口問道:“去了何處?”
提起郡王府,林清淺一陣心煩,便隨意應道:“沒去哪裡……陪祖母四處走走罷了。”
她不曾注意到,顧長庚抿緊了兩片薄唇,許多話噎在喉嚨,無法說出口。
林清淺心想:得在郡王府來提親前想個法子才行。
於是她顧不上顧長庚,丟下一句,“長庚哥哥,我先回柳園了。”便急匆匆離去。
顧長庚望著她背影,滿心苦澀。
接下來兩日裡,林清淺是寢食難安,偏生還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煩悶的在屋裡走來走去。
春夏見了,“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罷了。”
秋冬笑道:“小姐可是在煩惱生意上的事?可你這走來走去的,不如靜下心來慢慢想,方能將事情想清楚。”
林清淺哭喪著臉,“問題是我現在根本靜不下心來……”
眼看郡王府就要上門提親了,火燒眉睫,如何能靜得下來。
秋冬道:“不如小姐試試刺繡,奴婢每回刺繡的時候,心都會靜下來。”
好吧,林清淺死馬當活馬醫,接過一個繡架,強迫自己聚心會神刺繡,心真當能靜下來些,可她仍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畢竟郡王府三公子娶她為了沖喜,是看在她生辰八字份娶的,就算她把自己名聲弄得狼藉不堪,這門婚事恐怕都無法攪黃。
一連兩日,丞相府內也傳出三小姐即將定下婚事的消失。
於是林清淺把自己關在房裡,悶悶不樂的,可在春夏眼裡成了,小姐怕嫁過去會被夫君不喜,平日不喜的女紅的她,也苦心鑽研了起來。
籬園。
春夏奉命送些糕點過去,顧長庚佯裝認真翻閱書籍,隨口問道:“這兩日清淺都在做什麼?”
春夏聞言,笑了笑,道:“顧公子,小姐自從那日從郡王府回來後,一直在房裡做女紅,繡的是一個荷包,不過因繡的不好,這兩日都悶在房裡不大高興的樣子。”
春夏走了,顧長庚面無表情,微垂眼簾坐於桌前。
手裡的書籍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林清淺曾說過,女子繡荷包是送給心儀之人。
顧長庚坐了整整一天,一動不動,直到夜深了,顧伯見書房還亮著蠟燭,前來敲門:“少爺,已經很晚了,你還未歇息嗎?”
顧長庚回神,淡聲道:“這便歇息,你不用管我,先回房歇著吧。”
“那……好吧,少爺你早點歇息。”
顧伯走後,顧長庚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出了書房,卻不是回臥房歇息,而是避開巡邏的侍衛,躍身進了柳園。
寒月聽見動靜,警惕道:“誰!”
“是我。”
寒月面露訝異,“少閣主,你怎麼來了?”
“清淺睡下了?”
“小姐屋裡還亮著蠟燭,應當還未歇下,您要找她嗎?”
顧長庚神色淡淡,道:“嗯,你退下吧。”
“是,少閣主。”
顧長庚行至林清淺房門前,敲了敲門,屋裡靜悄悄的,沒有反應。
顧長庚眉頭微蹙,心道:難道她睡了?
正欲再敲門,手一碰,門咯吱一聲,開了一條門縫,門沒有關。
猶豫了一下,顧長庚推開門,放輕腳步走進去。
屋裡,林清淺連著好幾日輾轉難眠,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時,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顧長庚進來時,她睡得正沉,絲毫沒有察覺,有人站在面前,盯著她睡顏出神。
目光落在桌上放著的繡架上,上面是一個鴛鴦戲水的圖案,繡工可謂極差,恐怕拿出去,還不如其他人家幾歲的姑娘繡得好。
看了半晌,顧長庚動作輕柔的將林清淺抱到床榻上,拉過被子替她掖好,白皙的指尖輕撫她微蹙的眉心。
他輕聲道:“他若敢對你不好,有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