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堂驚愕的微微張大嘴巴。
顧長庚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整個人都怔住了。
三人彷彿靜止,過了大半晌,楊玉堂最先回神,上前摟住沈斐的肩頭,笑呵呵地道:“沈斐,原來你娘謊稱生病讓你回去,是想給你定下婚事啊?”
“你怎知我娘是謊稱生病?”
楊玉堂賊兮兮一笑,“想當年我與我爹爭吵,離家出走過幾日,我娘也用過這招,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朝沈斐擠眉弄眼地道:“所以你是真要定下婚事了嗎?”
沈斐皺著眉頭,鬱悶地道:“我記得楊兄也是定了婚事的。”
楊玉堂乾笑一聲,“那是我爹給我從小定的娃娃親,不一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扯了一大堆,才恍然想起顧長庚一直不吭聲。
沈斐見顧長庚臉色有些泛白,他疑惑地道:“長庚,你怎麼了?為何不說話,還是你覺得我娶清淺當側妃,不適合?”
顧長庚眼神有些木訥,“我……”
話音未落,楊玉堂就笑著打斷:“長庚怎會覺得不適合,三小姐雖身為丞相府三小姐,可終究是庶出,想要成為正室,不大可能,除非下嫁到小門小戶中,嫁給你就不同,你貴為平陽侯府世子,又丰神俊朗,三小姐做你的側妃,不算委屈了她,再者將來你也定會對三小姐好的,不是嗎?”
沈斐道:“自然!無論將來我娶了誰,都不會虧待了她們。”
楊玉堂一拍手,道:“這不就結了,你家世身份在,模容貌不差,又會待人好,對女子而言,不正是心中期盼的如意郎君,長庚視三小姐為親妹,親妹尋得好姻緣,他又怎會覺得不適合?”
楊玉堂撞了一下顧長庚肩頭,笑道:“長庚,你說是吧?”
顧長庚垂在身體一側的手,手指微微卷曲,喉嚨發澀,抿緊了唇角。
胸口中情緒翻湧。
在楊玉堂和沈斐注視下,顧長庚強行壓下自己情緒,薄唇微動,吐出一句:“此事,應當尊重清淺自己的意願。”
“對對對……長庚這話說說的不錯,該問過三小姐才是。”
沈斐擰著眉,苦惱地道:“這事……如何問的出口?”
“這如何不能問出口!來,我教你……”
顧長庚疾步離開,楊玉堂與沈斐往後的對話,他並未再聽下去。
行至士兵洗浴之處,顧長庚提著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下來,冷得身體一哆嗦,他靠在木板上,微微喘著氣,瞳孔微縮。
胸口肆虐的情緒始終不曾平靜下來。
為何聽見沈斐說要娶林清淺為側妃,他心中第一反應,絕對不行!
可正如楊玉堂所言,沈斐無論家世、身份樣貌,在男子中都屬於佼佼者,林清淺能嫁於他,作為兄長,他難道不應替她開心嗎?
顧長庚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林清淺要成為沈斐的側妃,胸口又脹又酸,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磕上眼眸。
顧長庚心中想到,先前林清淺十分嫌棄沈斐,應當不會心悅於他。
煩躁的心情這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
從那日沈斐隨口一問之後,娶林清淺為側妃一事,沈斐鮮少再提。
楊玉堂倒是興致昂揚想追根問底,可每每一提前,總被顧長庚有意無意的打斷,如此,他漸漸也拋之腦後,不再追問。
如此過了十餘日後,顧長庚心中莫名的不安少了些。
顧長庚當值,午時換班後,正欲離開,忽地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長庚哥哥!”
顧長庚回身,那一道淺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熟悉的面容,讓他有一瞬的恍惚。
清淺!她怎麼會在這?
林清淺提著裙襬小跑過去,笑容燦爛的停在顧長庚面前,高興地道:“長庚哥哥,太好了,我一來便見到你了。”
顧長庚收緊拳頭,指節微微泛白,聲音有些發緊,道:“你為何會在這?”
“今日宮中舉辦開春宴,眾多大臣攜家眷前來,我與映雪偷偷離開宴席過來找你,對了……方才在前面撞見沈世子,映雪與他聊了起來,我便先行過來尋你,不曾想,一眼就見到你了!”
顧長庚心驟然一緊,面上表情緊張。
“你見到沈世子了?他可有與你說什麼話?”
林清淺眨巴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