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手一抖,酒杯掉落在桌上,愣住了。
什麼?容景說喜歡她?可……他不是斷袖嗎?
林清淺倏地反應過來,她如今身著男裝,難不成容景喜歡上“男子的她”???
她自知自己男裝除了個子方面有所缺失,看起來是不折不扣清秀俊朗的小公子,細皮嫩肉的,容易招斷袖男子的喜歡。
林清淺嚇得一個激靈,睜大眼睛,唇瓣張張合合好幾次,脫口道:“容景!其實我是女子!”
容景似笑非笑,“嗯?”
林清淺唯恐他不信,忙裡忙慌地解釋道:“真的!我其實是女子,只因女子不宜拋頭『露』臉做買賣,我才女扮男裝的,一直以來都在騙你,不好意思,但你……我……”
憋了半天,林清淺憋出一句,“我真不是你喜歡的型別。”
容景眼神複雜望著林清淺,神『色』似有些懷疑不信,又像受打擊一時接受不了樣子。
林清淺內疚又著急,覺得自己一直沒告訴他真相,導致容景錯喜歡上她,又怕容景不信她是女子,急於證明。
可能怎麼證明啊!就算容景不喜歡女子,也不能大大方方讓他驗明正身吧!
正當林清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容景輕笑出聲,讓他本就俊美絕倫的容貌更加驚豔三分。
他道:“我早知你是女子。”
“你早知我是女子?!”
“悅來芳還是李掌櫃打理時,你曾將堆積的成衣拿到門口叫賣,那時的你……太引人注目,想不留意都難,雖後來你與人解釋,那是你表妹,與你長得頗為相似,可你來煙雨樓次數多了,我注意到你有耳洞,才猜到的。”
“呃……”
林清淺神情窘迫,她自以為瞞得很好,殊不知容景早就發覺。
她乾笑一聲,道:“那你為何不拆穿我?”
容景不答反問:“我為何要拆穿你?你女扮男裝做買賣,並未行兇作惡,有何不可嗎?”
“再者,你這般有意思的女子,我倒是第一回見,不拘小節在大街上叫賣,做起買賣來頭頭是道,絲毫不比男子遜『色』,也未曾介意我等小倌的身份……我還頗想與你結交一番。”
“那你不生氣,我騙了你們這麼久?”
容景笑道:“人皆有不得已而為之的事,而且我也有事瞞著你。”
林清淺以為容景所說,是他早知她是女子的事,驟然鬆了口氣,她道:“所以方才的話,你是說笑的吧,嚇死我了……”
容景笑而不語,不承認,也不反駁。
林清淺被嚇了一跳,一連好幾杯酒下肚,她才緩過來些。
容景道:“有謙應當是你的化名,既你我是好友,明日我便要走了,真正的閨名能否告知我?”
林清淺眼珠子轉了轉,面『露』遲疑。
容景又道:“你且放心,我不會告訴煙雨樓其他人,若你不願,也無妨,不用勉強。”
“林清淺。”
容景喚道:“清淺?”
林清淺心裡有些忐忑:“嗯。”
“好聽。”
見容景並未有其他反應,林清淺懸著的心放下來。
心想就算容景得知丞相府三小姐名為林清淺,怕也以為是湊巧,畢竟誰會想到,堂堂丞相府的千金,會拋頭『露』臉出來做買賣。
容景知曉她是女子後,林清淺不知是還未適應,還是如何,總覺得渾身不在起來,與容景一時相對無語,尷尬之下,不知不覺又喝了幾杯酒下肚。
她的臉頰已經開始微微泛紅。
容景道:“今日清淺為我踐行,我為你彈一曲吧。”
林清淺正覺尷尬,聞言點頭如搗蒜,“好,我有些日子不曾聽見你撫琴,今日來時還正惋惜何時才能湊巧碰上。”
容景紅唇如櫻,抿唇淺笑,起身坐於案前,白皙如玉的手指輕撥琴絃,悅耳動聽的琴音從他指尖流淌而出。
林清淺起初聽得認真,可越發覺得腦袋有些昏沉了起來……
……
兩個時辰前,宮中。
天『色』一黑,沈斐正欲前去找顧長庚,正巧在北宮門碰上顧長庚,他疑『惑』地道:“長庚,你要去哪?”
“回丞相府。”
“哦?對了,難怪今日聽人說你命別人替你當值,原來是你要回去,回去幾日?”
“明日下午回宮中。”
沈斐笑了笑,道:“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