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在積雪裡,發出嘎吱嘎吱聲響,水晏師如履平地的行走在白雪皚皚的獄河小鎮中,遠遠的還能看得到炊煙裊裊,與一片雪白融為一體。
盛景收進眼底,水晏師卻是無法高興得起來,就在幾天前,這個鎮裡的人被餓死了好幾個老人小孩。
在這樣又凍又餓的冰天雪地裡,普通老百姓奢望的也不過是一日三餐。
他們不像其他能習武的人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保住自己,在這個沒有安全保障的獄河裡,你即使不出門也有可能隨時被飛來橫禍砸死。
皚皚白雪處,一道藍白淡影走出來,身上配著劍,少年幾個月的歷練與之前有極大的變化,看上去更加的精神穩重了些。
“表姐!”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看著鎮上的人。”水晏師加快腳步,以為鎮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納蘭燁搖了搖頭,說,“是父親的信!”
他從身後拿出了納蘭珅寫來的信,眼睛曜亮!
“舅舅說了什麼?”
水晏師沒有接。
“父親說他過幾日就會到獄河,”納蘭燁高興得眼睛冒星!
水晏師也替他高興,只是,“舅舅可有說來獄河有何事?”
納蘭燁搖搖頭,“倒是沒有說。”
“應該是想要過來看看你,”水晏師並不希望他是因事而來。
納蘭燁突然抬頭看向西邊,曜亮的眼有些黯淡了下來,“也不知道姐姐現在如何了。”
納蘭寧被帶回葉家後,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納蘭燁根本就想像不到。
水晏師上來拍拍他,“你姐姐有你姐夫在,會過得很好。”
納蘭燁也覺得如此,也不敢往壞了想。
“轟隆隆!”
突然,前方遠山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似有什麼從雪山裡破出。
地表有些微震顫,附近的人們都驚得從屋裡出來,遠遠的朝著那座顫動的雪山望去。
“表姐,我去看看,”納蘭燁二話不說就過去了。
水晏師身形一飄就出去了,一下將納蘭燁擊了回去,“在這裡等著。”
說時遲那時快,迎面有冰凌從前方衝了過來。
水晏師抬袖出掌,在旁人的眼裡她的動作毫無力道,有如春日拈花,夏夜拂塵,輕飄飄不帶一絲煙火氣。
然而也就是頃刻間,那如洪的刺凌在她的眼前被震得碎裂。
水晏師更是加快了速度,一下子扎進了那座雪山底下,雪山並不是那種海拔極高的峰,只是一座矮山。
但人站在下面,還是如螻蟻渺小。
在水晏師的腳前,橫躺著數具屍體,這些人都是在獄河修行的高手,可現在卻被對方一下子幹掉了。
此人的功法,水晏師不敢小覷。
盯著前面,等著對方出來。
一道與雪融合的白色身影慢慢的移動出來,如墨的發,俊朗的面容,迫人的氣勢。
年紀看上去比同齡的年輕了許多,三十來歲左右,長相更具有欺騙性。
水晏師猜測此人已有四十左右,只是駐顏有術罷了。
對方身上的氣息讓水晏師覺得有些熟悉,“閣下是何人?”
“女和尚?”
對方的眯起了眼,細細打量水晏師。
看著對方一股仙風道骨的作派,水晏師更是皺眉。
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實在很難讓人想象得到剛剛殺了數人,身上沒有染上一滴血。
“你是何人?”
水晏師捻著佛珠,迎著對方打量的目光問。
對方淡漠然的開口,“最近一直聽聞獄河來了一個女和尚,一舉拿下了獄河的數半高手,今日倒是有幸能遇上了。”
水晏師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敵意,立即警惕了起來。
對方的武功高底,她根本就探不到。
唯有在聞人礪的身上,她才會有這樣的感覺,而眼前這個人……
“多謝前輩誇獎,不過是外人看得起玄衣罷了。”水晏師謙虛了句,視線落在地面上的幾人上,“不知他們因何冒犯了前輩?”
男人幽潭般的眼平靜的看了過來,“他們沒有冒犯本座,在獄河這個地方取人性命還需要理由?”
也許是對方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又雜著輕視味道,水晏師很不舒服的皺緊了眉頭,這個男人是不是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即使她和人對決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