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與信任,兩者之間是互相的,水司戟站在太子的門房面前良久,才敲擊出去。
坐在裡面看訊息的秦膺聽到敲門聲便道,“進。”
聲音低沉有力,連抬眼看水司戟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有力,秦膺到底是太子,身上這股矜貴氣息和氣勢都與常人不同,即使他沒有經過真正的大風大浪,對於挫折也是經歷得少,可此子在皇室這種地方浸染多年,身上這股氣勢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看著進來的水司戟,秦膺問,“她怎麼說,在後院裡頭,你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秦膺看水司戟的眼神也不似以前那樣信任了,目光有些微的閃動和懷疑,這種細微之處的變化或許別人察覺不到,可水司戟和秦膺相處了這麼多年,豈能沒感覺得出來。
耳邊迴響水晏師最後的那句話,他想,或許是在退太子的婚事時,有很多事情就已經徹底的改變了。
水司戟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她什麼也沒說,至於不妥之處也並沒有察覺到,當時只是一瞬間的感覺,連舅舅這些人也沒有捕捉到對方的存在,此人極有可能在舅舅他們之上。”
秦膺聽到這個回答,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你做得很好,司戟,將來我還是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輔臣!”
迎著秦膺的目光,水司戟頷首,“多謝殿下的信任!”
“你是我的好友,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是好友!即便將來我做了這個君王,你我情宜依舊。”
如此沉重的一句話砸下來,若是以往,水司戟是激動以及感動的,更是願意為了太子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然。
有些人有些事已經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人心變,就不再是以往的自己了。
太子的話,讓水司戟聽出了一些味來。
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才有信任,不要讓他失望。一旦讓他失望,他們之間的信任和友宜就會被瓦解得一片不剩,毫無價值。
君與臣,永遠不可能成為知心朋友。
水司戟此時此刻,已經很明白了。
心,有些沉。
“是,殿下的厚愛,水司戟銘記在心。”
水司戟很鄭重的說。
然而,看著這樣的水司戟,秦膺的心有些沉,並沒有一點的高興。
當水司戟退出去的時候,聽到屋裡傳來一個沉悶的撞擊聲。
秦膺俊朗的臉全是陰鬱之色,眉頭緊蹙,盯著門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手邊的茶具,被他一掌拍碎在桌上,几上還裂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有血從他的指縫處溢開。
薄唇輕輕輾動,“司戟,你不信我,你不信我……”
*
入夜時,納蘭珅安排了小宴招待遠道而來的盛疆眾人,席上,有人頻頻正看著納蘭珅身邊的傾國美人衛輕。
不得不說,就是納蘭寧這個女兒,也沒有已是婦人年經的衛輕來得在驚絕豔豔!
席上的人很有眼力勁,沒敢亂瞄。
只有盛疆的丞相鷹不泊敢拿正眼看衛輕,還有意與衛輕敬了幾杯酒。
有納蘭珅在,即使是鷹不泊也不敢多瞧,很快就收回了眼神與納蘭珅說著話,兩人一來一回,明裡暗裡打著太極,鋒芒暗藏!
燕京墨像個陪襯的,斜靠著,幾分慵懶的斜瞥著座下的納蘭寧和納蘭燁姐弟。
視線落在大將軍納蘭珅身上,不知想到了什麼,薄唇一勾,側首對著身邊的人交待了一句又懶洋洋的靠了回去。
他這一舉動並沒有什麼,可是底下的人就有注意到了。
秦膺不想出來碰這個黴頭,所以人沒有出來。
宴上,只有納蘭府的人和盛疆的人。
注意到燕京墨動作的納蘭寧對站在納蘭燁身邊的年輕將領使了個眼色。
那年輕將領正是之前攔水晏師路,要捉拿她的那位,他是納蘭燁的親衛,也是納蘭珅手下副將的屬下。
水晏師站在後院的池邊看著烏黑一片的池水,上午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盛疆的人一出手,果然非同凡響。
“吱吱~~”
小白貂在假山石邊歡愉的叫喚著,對周圍的一切毫無所察,無憂無慮,惹得水晏師都有些羨慕了。
“也不知二師兄他們如今在何處,”說著,又是幽幽的一嘆。
“站住,誰在哪。”
一道低喝從池子的另一邊傳來,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