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的小秘密，王旭確實不知道。

此時，王旭正帶著金烏、龍平天、李太黑三人穿過奈何橋，望鄉臺，在建的十八層地獄……遠處，人道城龐大的城牆已經朦朧可見，可惜，城內除了中心部位的一條商業街之外，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很是冷清。

王旭一直沒有再開口，後面三名仙神倒是幾次想開口詢問一些問題，但每次到了嘴邊就收了回去。

眼見人道城在望，金烏終於沒有忍住，出聲道：“前面的城市，難道是酆都？”

能看出來，她在盡力壓制心中震撼，但語氣重卻依然流露出一絲無法控制的震驚。

“酆都？”

王旭腳下頓了頓，隨即搖頭：“不是，是人道城。”

他開啟的輪迴，不是古代仙神的輪迴。

他建立的地府，自然也不可能是古代仙神的地府。

雖然選用了一部分名稱，但那只是他懶得再想一個新的名字，有些東西雖然叫法一樣，但本質上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這裡，應該就是最後了，剩下的你們就算想看，也無法看了。”

王旭淡淡道。

他的意思，是六道輪迴已經和人道長河融為一體，哪怕是他，現在也無法觀看。

但這話聽在三名仙神耳中，顯然就是另一種含義了。

王旭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很快，一行人就逛完了人道城，從上官婉兒等老鬼居住的城區，到如今單獨的閻羅殿、判官殿等地府行政區域。

經過判官殿的時候，裡面正在審判一些新鬼，這些鬼數量稀少，和奈何橋前渾渾噩噩排隊的鬼不同，幾乎都保留了完整的生前意識，所以才需要在這裡進行生前生後事的審判，併入籍生死簿，懲惡揚善。^

當然，不管是惡、是善，能在死後還保留完整意識的人，都有其特殊之處，可不是誰想入生死簿就能入的。

在判官殿前，金烏停下，看著裡面的審判，久久不動。

良久，她才轉頭看向王旭，神色間竟是說不出的哀傷：“我們千萬仙神窮盡四極八荒，拼上整整一個時代都未完成的事情，竟是被你完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從今往後，你將是人道之主，千萬年前，我等仙神曾經發過宏誓，人道當立時，人道之主亦將是我等共主！”

說到後面，金烏的聲音陡然變成了一種特殊的韻律，彷彿是千萬人同時在開口一般，其中男女老少，蒼老、沉穩、清脆、活潑、冰冷……“你？”

一瞬間，王旭目光猛地一凝，他死死盯著金烏，眼神逐漸變化，彷彿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人道復甦，天道退避，吾等沉淪之輩，亦將重新復甦，以昌人道，為之……賀！”

金烏面色嚴肅，面對王旭，單膝緩緩下跪，隨著聲音，她眉心的火焰陡然擴散，化作一隻巨大的三足火鳥，將她包裹在中心，熊熊燃燒，釋放著熾烈的光和熱。

龍平天和李太黑承受不住這股熱度，連連後退出數十步，滿眼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金烏的這種變化。

“為人道……賀！”

“為人道……賀！”

“為人道……賀！”

……一聲聲或蒼老，或堅定，或霸道，或……來自無數古代仙神們的不同聲音匯聚在一起，彷彿跨越了千古時光，將逝去的那個仙神時代拉到了近前。

王旭神色凝重的看著金烏身上的變化，目光越來越嚴肅，他感受到了人道長河的震動……不！幾乎是整個人道空間都在輕微的震動，人道長河中河水陡然洶湧，掀起數百丈的驚濤駭浪，似乎某種沉睡太久時光的力量被驚醒。

“呼！呼！”

那隻火焰化作的三足火鳥，仰頭凝望著人道空間的頂端，然後突然間發出如戰鼓一般的嘶鳴聲，振翅高飛，化作一團烈烈大日，直升九天。

遠處，奈何橋邊，上官婉兒感受到眼前突然一亮，她驚愕的抬頭，就見到一輪烈陽升空，頓時傻在原地。

“這，這……這什麼情況？

地府裡竟然出現了太陽？

？”

她目瞪口呆。

三足金烏化作的烈陽，撲進了人道空間頂部的無邊黑暗，隨即就這麼懸掛在上方，化作一個圓輪，熊熊燃燒。

金烏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眉心火焰已經消失，她仰頭看了眼懸掛的大日，然後扭頭看向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