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長條形的案几前,將竹筒恭恭敬敬地放在了上面。而後,倒退數步,然後才轉身,離開了大帳。
“將軍,該不會是那個兒皇帝讓人送來的求救信吧。我前些時日就聽說,太尉那廝可是準備謀反呢。”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子,一邊大口地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那條傷疤很長,從左眼瞼斜著向下,直到左嘴角,險些將整個臉,一剖兩半。雖說傷口已經癒合,可那條長長的傷疤,卻像是一條蜈蚣,一說話就蠕動,說不出的猙獰。
“也未必,太尉既然想要謀反,要做皇帝,自然要拉攏我們家將軍。只不過,這些年來,我們將軍在這片草原上,才是真正的皇帝,那個太尉又算個鳥。”
“誒,話也不能這麼說,只要他們給足夠的金銀美女,絲綢等,我們表面答應他們倒也沒什麼。不就是一個名分嗎?對吧?!”
“是啊,就是一個名分,我們先祖爭了幾代人,卻還是被大沐王朝始終壓著。以我看,不如趁著他們內亂,佔領附近幾座城池,就算被太尉那廝奪了皇位,也不敢輕易發兵攻打我們。”
竹筒中的信還沒抽出,下面的那些將領卻先議論了起來,隱隱間,倒也分成了兩派,一個主張主動攻擊,一個主張靜觀其變。
端坐在帥位的中年文士,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任由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拔掉竹筒上的塞子,抽出一張絹帛。只是看了一眼,便將其遞給了刀疤臉。
“咦,不正常啊,都說當今的皇帝雖然年幼,卻瘋傳智慧如妖,不可能這麼風平浪靜,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啊。”刀疤臉看完信上的內容,一臉的驚訝,有些難以置信。
“你也說了那是瘋傳,既然是傳言,自然是當不得真。也許是為了穩固他的皇位,才會有這樣的傳言。”
“沒錯,這樣的傳聞我也曾聽說過,那位小皇帝如果真是那麼聰明,就不該因為一件小事,就罷免了老太師。”
“你說的沒錯,若是換作是我,一定會溫水煮青蛙,慢慢地削弱老太師的權利,也麻痺太尉,同時培養自己的勢力,一旦時機成熟,一鼓作氣地將這些一網打盡。而不是急功近利,急不可耐的罷免了老太師。”
眾人議論紛紛,不時有人附和著點頭,覺得他們說的都有些道理。唯獨中年文士,不言不語,饒有興致地看著下面爭得面紅耳赤的兩方人。
“既然你們這麼有勁,不如雙方打一架?誰贏了,就算誰對,如何?”中年文士溫和的一笑道。
聞聽此言,激烈爭吵的雙方立即住口。
“將軍,直到現在都沒有小皇帝的求救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以我們西路軍的實力,雖然不能同時對付另外三路大軍,可要對付一路大軍,也是綽綽有餘。就算小皇帝不明白,可頜裂應該清楚啊。”一個年紀稍長的將軍說道。
“如果我是他,也不可能發詔求救,誰能保證,來的是勤王之師,還是叛逆之臣?就算是本將軍表忠心,就算頜裂進言,小皇帝也不會聽進去。而且,你們別忘了,前不久太尉的人,才從我的大帳中離開,你們相信先皇沒有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話音一落,整個大帳中都沉寂了下來。
太尉這一手非常的高明,那位使者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說欣賞草原的風景,住了幾日便離開了。
而這,被先皇安插的眼線看到,勢必會將這裡的訊息傳回京城,傳到皇帝的玉案上。
這位中年文士打扮的將軍,正是西路軍的大將軍——厄爾多。也是四路大軍中,唯一一個能文能武的大將軍。
皇宮中。
一切如常!
宮女,太監等都在準備中秋之夜的大慶,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沐風站著一個閣樓上,身邊老太監頜裂相陪。
“陛下,要不要派人將後宮保護起來,若是一旦動手,難保不會波及到後宮。”
頜裂看了不遠處的後宮道。
那裡,住著先皇的妃子,還有沐風的母妃。
沐風沒有說話,抬起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一如他現在的心情。雖說他做了多番部署和準備,卻也不能說是萬無一失。
“起風了,看來今晚又是一個雨夜!”
沐風伸出手,感覺到空氣中有些溼潤,那是下雨前的徵兆,空氣中的溼氣。
“頜裂,後天就是中秋之夜,也會是一個殺戮的夜晚,你準備好了嗎?”
“老奴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這條命,早就交給陛下了。只要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