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蜜盤腿坐在公主床上,谷玉看著直笑:“這裡的一切真的是為你量身定做,你現在就是一個公主。”
“你覺得公主幸福嗎?”白雪蜜神色黯然地反問。
“那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覺得什麼才是幸福的人生?”
“事事隨心願。”
“但我事事不隨心願。”
“說說。”
“我渴望像我父親一樣成為一位優秀的刑警,但是我輟學了。然後我還發現,我的父親也許根本不是我所想象。”
谷玉這才發現白雪蜜不對勁,收斂笑容,嚴肅地說道:“死者為大。”
“不,死者為大不是中國的傳統,對他們進行公正的評判才是歷代的做法。否則汪精衛的墳墓不會被人們炸燬。”
谷玉目光凝聚起來,從白雪蜜的話語判斷,難道他的父親做了什麼並不符合英雄標準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確會衝擊她的心靈。
“我們自己內心有一杆秤,不會因為別人的缺斤少兩而失去自己的斤兩。沒有人不會犯錯,括我的杏阿姨。她曾經害得我和我媽媽很苦,但是現在,我常常去監獄看望她,因為她是米宇峰的媽媽,相當於我的一個親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沒法繼續恨她。”她喃喃地說著自己的事情,其實是提醒白雪蜜,他的父親,不管是英雄也好,狗熊也罷,人已逝,不要再計較。
“不一樣,谷玉。”白雪蜜的眼裡閃出淚花,“我爸爸就是我內心的稱。可是,這桿秤突然毀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谷玉從未見過白雪蜜如此脆弱。
這一點,自己能理解。
有一段時間,自己因為被都凱侵犯,對整個人生都失去了信心,也像她一樣脆弱不堪。
那種灰暗的日子,並非幾句安慰的話就能迅速度過,還必須靠自己舔著傷口慢慢地熬過去。
她靠近白雪蜜,拉住她的手,輕輕地說道:“人生總有低谷。”
“我恨都麥藍!”白雪蜜用力地捏谷玉的手,“我想抓住他,親自審問他。可是,他就跟泥鰍一樣,根本抓不住。現在就算已經把埋藏在宋垐那裡的內鬼抓了起來,也毫無進展。”
谷玉兩眼放出亮光。既然這樣,穆融恆手頭已經解密的錄影檔案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拿出來?
“走,去找穆融恆,人多力量大,我們一起想辦法。”她扯著著白雪蜜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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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融恆與嬴天在客廳說話,沒注意到谷玉和白雪蜜的到來。
“兩心相悅,無疑是世間最圓滿的愛情。”嬴天微微嘆口氣。
“人與人的感情,交流是前提。你何不直接問白小姐她的想法?我認為除非她的確無意於你,你才應該放棄自己的執著。”穆融恆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勸道。
“今天跟你說出來,我覺得很暢快。從雪蜜治好了我的肌膚恐懼症,我就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她。可是,因為我倆是事先的安排,她認為我只是一種形式,不認可我的感情,所以,我一直沒有勇氣對她說。我覺得自己也被這種形式束縛住了。你說得對,我應該跟她好好交流。”
白雪蜜聽見,心裡頭就像颳起了風,吹亂了裡面的一切。
谷玉感覺到她手部的力量,別過頭看她,只見她看向嬴天的眼神,有歉意。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她的手機忽然響起。
她慌忙鬆開谷玉的手去掏口袋裡的手機。
嬴天騰地站起來,轉身看著白雪蜜。
“我......我剛來,你們原來在這裡啊。”白雪蜜連忙解釋,“我接個電話。”然後轉身離開客廳。
嬴天揉搓著自己的手,自己剛才那些話,但願她沒聽見,否則顯得自己像個祥林嫂似的竟在外人那裡訴苦。
其實這些話,自己除了對穆融恆,對任何其他人,都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