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融恆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蒼海東的電話。
“海東,是你!好久沒有你的訊息了,你現在怎麼樣?”穆融恆開心地說道。這傢伙消失了這麼久,總算冒出來了。
“我很好啊!你呢?”蒼海東的聲音也很歡快。
我?不咋地。
“就那樣。”穆融恆回答。我現在混成了最底層的打工仔,剛跟女老闆為了那點可憐的工資討價還價,這種醜事真說不出口。
“啥時聚一聚?”蒼海東建議。
“好啊。”提起聚一聚,他想起他倆最後一次相聚是蘭蘭的慈善晚會。這一晃就過去了兩年多,時光真是流得飛快,絲毫不等人。
“那就這個週六,我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啊?你小子搞突襲啊。”
“什麼突襲,我們都中年了。該跟放蕩不羈的青年說拜拜了。”蒼海東歷來把中年的起點放在30歲。
“祝賀。”穆融恆臉上露出笑,略帶傷感。
是啊,中年了,所以身邊這位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最好的一個夥伴準備把自己關進圍城,然後收心繁衍後代、相妻教子?
“到時你可別吃醋。”
“去你的。”穆融恆又笑,我啥時吃過你的醋?你所喜好的並非我所喜好,我們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一言為定,我等下把時間地點發給你。”
“哦,忘了問你新娘是誰了。”
“反正你不會喜歡,不說也罷,你儘管來就是。”那邊露出神秘色彩,“對了,允許你帶女朋友啊。我們當初約好了的,不能在對方面前搞隱婚。”
“那我得趕緊去弄一個。”穆融恆開玩笑。
“你沒問題的,只要你肯發芽,一定秒殺美女。”
“沒你想象的那麼厲害。”對此,穆融恆很清楚,現在決定自己願不願意與心愛的姑娘談戀愛的已經不是心,而是經濟實力。
很快到了週五,穆融恆收拾好工具,準備下班,一回身,老闆李閃閃正站在門口,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
“你好。”出於禮貌,穆融恆冷冷地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收拾。
他很少去辦公區域,每次上班就直接來了這裡,就算吃中飯,也喜歡單獨出去吃,不喜歡跟辦公室的人混在一起。
所以總是李閃閃找理由往這裡跑。
剛才她一直在門口看著他收拾。
他做事情很投入,也很精細,每樣東西都擦去灰塵,然後分門別類地放到原位。所有帶電線的工具,都順著線路的一面卷好用細鐵絲綁得整整齊齊。整間房間給他一收拾,居然具有一種樸素的藝術美感。
“明天是週末,有安排嗎?”李閃閃靠近他,儘量展現自己最女人的一面。自己不能再拖了,這位新員工看來如果不主動進攻,他絕對不會自投羅網。
“有。”他脫掉手上的白手套,手指對手指擺放好,擱在紙箱沿。
“跟你女朋友約會?”她試探。
穆融恆沒作聲,他從來不願意跟別人說自己的私事。
“那我今晚請你吃飯怎麼樣?”她不會在乎他到底有沒有女友,在他結婚之前,大家都有追求和重新選擇的權利。
“謝謝,我今晚有事。”他回絕。自己沒必要跟老闆走得太近。工作歸工作,私人空間歸私人空間,他從來不喜歡混為一談。
“下了班就別把我當老闆。”她挺直身體,眼睛裡放出柔和的嫵媚,“我倆都是單身,單身狗週末互助不好嗎?”
她這話已經說得夠明白。
正巧穆融恆的手機震動了,就像有人專門來救場似的。
“對不起。”他掏出手機,看著螢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