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米宇峰迴來了嗎?”谷玉問杏春。
“沒呢,這小子鬼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在外面給別人打工,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她重音念出打工二字,眼睛含怨地瞟向米夢樓。
“讓他學會自力更生,知道錢來之不易沒壞處。”米夢樓淡然地說道。
杏春最不喜歡聽這句話,陰陽怪調地說道:“兒子趕出去打工受苦得有個限度,不能把他的身體弄垮了。他是要傳宗接代的,只有他將來生的孩子才姓米。我們米氏不能到第三代就改名換姓了吧?”
米夢樓低頭不語,自己過去就是這樣的思想,兒子要傳宗接代,所以他把兒子看得很重,可是如果培養得不好,有這不孝子還不如沒有。
經過兩次鬼門關,他也想通了,人眼一閉,身後事誰知道?兒子女兒有區別嗎?都是自己的心頭肉,不能分輕重。
他並非看輕兒子,也不是特意要虐待兒子,只是想讓他知道生活的艱難,改掉以前的壞毛病。
杏春怎麼就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呢?一天到晚為米宇峰喊冤。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撒潑,但是話裡話外全是怨氣,以為自己聽不出來啊!
他現在不想當著女兒的面跟她爭吵,太沒意思,便拿起一本書翻閱著。
谷玉何等機靈的人,也找本書看,避免自己參與他們夫妻倆的爭執。
他倆各看各的的書,沒人理睬杏春,她想發作也找不到理由,感覺很無趣,分別瞪了倆人一眼,忍著氣撥打兒子的電話。半晌沒人接電話,只聽見米宇峰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已經出現,把杏春嚇了一跳,他跟個鄉下人似的,面板被曬得黝黑黝黑,一臉的傷痕。
“哎呀~峰仔,怎麼會搞成這樣?!老公,老公你快看看,峰仔太苦了,再這樣子下去,命都會保不住的——”她大呼小叫起來。
“媽,說啥呢!”米宇峰不耐煩地繞過她,看著谷玉開心地叫了一聲,“姐。”
杏春的臉色陰沉下來,你不關心我這媽,卻關心什麼姐,她真是你姐嗎?如果是你姐,會奪走本該屬於你的股份?!真是十足的傻蛋,裡外不分!
谷玉看見米宇峰也很開心,但是接著十分驚訝地問:“你去參加野外求生了嗎?”
“嗯......是啊,很過癮。”米宇峰笑著回答。
米夢樓見這姐弟倆關係很好,大感欣慰,站起來說道:“該吃飯了。”
米宇峰不著急走,眼睛四處張望。
“你找什麼?”谷玉問。
“白雪蜜呢?”他靠近谷玉的耳朵悄悄地問。
杏春尖著耳朵想知道兒子在說什麼,但是聽不清楚,不高興的催促:“峰仔,飯早就好了,就等著你,你別磨蹭,快點!”
谷玉等杏春走遠了一點,小聲問米宇峰:“你還記得白雪蜜?”
“當然,她救了我。”米宇峰迴答,眼睛在黝黑的面板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明亮。
“她辭職了。”
“為什麼?”失望從他的聲音裡透露了出來。
他這次從影視基地趕回來,除了想見到谷玉,更想見到白雪蜜。
她救自己的場景總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她臉上滴下來的汗水不時地滴在自己的心頭。她緊握著自己的手、還有她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髮絲、那一聲帶著渴望的“藍天”二字,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自己無數次想見她,又無數次為自己的過往感到羞愧,提不起勇氣去見她。
本以為這一次可以順便看見她——卻無緣相見,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