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實穆融恆這裡,護士根本見不到他本人,只能詢問門口站崗的保鏢。
除了蒼耳自己和他所同意去看穆融恆的人,保鏢一律回答:不行!
谷玉無一例外被護士告知:“對不起,病人不同意接見。”
“為什麼,他病得很重嗎?”谷玉失望地問。
“無可奉告。”護士雖然是微笑著回答,但是眼睛很無情。
被拒絕接見之後,谷玉情緒低落地到休息等待區的沙發上坐下來,準備先靜下來想想辦法。
這時有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抬頭看,見蒼耳走過服務檯,後面跟著兩個黑色體恤粗壯漢子,他自己則穿著白色襯衫,戴著墨鏡,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服務檯的護士見到他不但沒攔,反而站起來向他點頭致意。
他如領導一般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谷玉覺得不公平,怎麼這人過去護士不攔,自己卻被攔住?
她走過去質問護士:“你為什麼待人不公?”
“我哪有?”
“為什麼剛才這人過去不要登記。”
護士面露職業微笑,解釋道:“他天天過來,我認識他。”
天天過來?為什麼?谷玉的眼神凝聚起來,難道穆融恆已經開始跟蒼耳合作?
他與蒼氏合作不會成為與我疏遠的理由啊,我們研究所本就準備對所有汽車商服務的,包括蒼氏在內。
“求你讓我進去看他一眼吧。我是老遠從寧波趕來的,不容易。”谷玉請求。
“這個我沒法做主,必須尊重病人的意願。”護士收斂笑容,嚴肅地回絕。
哪能這樣無情!谷玉生氣了,但是毫無辦法。
如果穆融恆對我有什麼誤會,那也得見了面才能說得清,所以必須想辦法見到他。
她這時才想起章雯的話:“除了醫務人員和陪護人員之外,別人很難進去。”
她眼珠一轉,臉上露出笑容,離開貴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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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穆融恆躺在按摩椅上,眼睛看著窗外的天空。
外面彩霞滿天。
粉紅的光芒透過高層的窗戶灑到他的睫毛上,在瞳孔的前方折散成七色光芒。
他眯縫起眼睛,想把每一種顏色辯識得更清楚,但是反倒令七色光又融合成了一種講不清楚名字的單色光。
谷玉,你就是這種騙人的七色光嗎?看似美麗多姿,卻經不住細瞧。
你給了我愛情的幻覺,然後用殘酷的現實擊碎我的心!你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懂你?
“融恆,聽你媽說明天就想出院?”蒼耳的聲音傳過來,打斷他的思路。
他閉上眼睛。
再陌生的人,經過這日日的相處,也會變得熟悉而產生感情。
蒼耳十分明顯地表達著對自己的關愛,再冷若冰霜的人也沒法漠視。
他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怎麼可能一直疏遠下去呢。
“嗯。”他回答,別過頭看著蒼耳。
“你一定要出院,我攔不住,但是出於對你身體的愛護,就讓梅姨一直跟隨你時刻照顧你。”蒼耳慈祥地說道。
此時的他表現出來的完全是父愛。
“不需要。”穆融恆拒絕。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用保姆照看?
不過這梅姨夠專業,這些天把自己伺候得沒有半句怨言,反而心懷感激。
自己在科研上太投入,常常忘了吃飯或者懶得吃飯,包括睡眠也沒有規律,遇到難題,不攻克它三天不睡都不想罷休。所以梅姨是自己需要的。
“你完全需要,而且必須。對我來說,你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蒼耳強硬地說道,“不要跟我爭,我替你做主了!”
“是啊,穆少,我很願意跟著你。”梅姨在外面的客廳表態。
“可......可是——”穆融恆覺得自己帶著一個老媽子有點可笑。
蒼耳打斷他的話:“沒有可是,一切費用我承擔,你儘管用就是。你就算不認我這個老頭子,我也要保護好你的身體!”
穆融恆沉默。梅姨跟著自己有利也有弊,弊端當然是身邊多一個人行動上受到掣肘,但是利也是顯而易見的,她會在自己懶於打理身體的時候悉心幫著照顧自己。
那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