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葉蓮家嗎？”蒼耳關心地問。

“嗯。”穆融恆無精打采地回答。

“代我向你伯父母問好。”

“我已經出來了。”

“你沒喝酒吧？”

“沒喝。”

“那你直接開車來佘山，我有事跟你商量。”

“叔——”穆融恆喊出這一句忽然停住，瞧自己，改不過嘴來，他停了一會兒說道，“爸爸，很晚了，我現在很累，有什麼事電話裡說吧。”

“你來我這裡睡，明天是週末，你可以睡個好覺。”蒼耳柔和地說道。

他盼望兒子儘快回到自己的身邊。想當初假兒子蒼海東特別喜歡睡懶覺，因為那傢伙是個夜貓子，尤其是週末，經常在酒吧混到凌晨一兩點才回家，第二天睡到午飯都不想起來。

自己對於這一點很反感，但是他樂意穆融恆回家多睡睡。

“爸，這次就算了，有事電話裡說是一樣的。”穆融恆還是不想去。

他與谷玉約好了，第二天九點她會去研究所。如果自己住在佘山，佘山在西南方向，而自己的研究所在東北方向，橫穿大半個上海，路途太遠，趕過來只怕會遲到。

而穆校長的家就在研究所附近，路程才十幾分鍾，方便多了。

“不要有思想上的包袱，我事先已經跟你章雯媽媽打好招呼了，你回來睡她沒意見。”蒼耳知道這個兒子講情誼，不肯讓章雯覺得自己新認了親生父母就疏遠他們。

“不是這意思，我今晚真的太累，不想走那麼遠。有事電話說吧。”穆融恆堅持。

“你跟米氏交接清楚了沒有？他們是怎麼說的？打算要你賠償多少錢？”這才是蒼耳最想問的。

“我準備投標後再跟他們終止合作。他們不要我賠錢，所以沒有經濟上的損失。”穆融恆如實回答。

什麼！你怎麼這麼笨！蒼耳沒想到會這樣。

我提前認你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阻止你繼續跟米氏合作，尤其是阻止你去競標！你居然......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不知道競標對雙方的意義嗎？！

“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蒼耳惱怒地命令。

“對不起，下次吧，我現在在開車，不方便說話，我掛了。”

別以為你是我老子就可以指揮我，我們是彼此獨立的，你不能橫加干涉我的決定！

“等等！”蒼耳大聲說道，本來自己想把他叫到身邊當面說，不想在電話裡說的，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如果你幫助米氏競標成功，我們就等於失掉了所有的大型電動客車這個市場，你不懂嗎？！”

“競標其實不僅僅競爭的是電池的效能，而是綜合能力，我的作用沒那麼大，所以我並不能決定米氏就一定能競標成功。”

“但是你不去，他肯定失敗！還用得著那麼折騰？”蒼耳放緩自己的語氣苦口婆心地解釋。

傻兒子，我是老企業，而米氏汽車引進了歐洲最先進的設計方案，在綜合效能方面我們蒼氏汽車完全沒有優勢，所以必須給米氏釜底抽薪，終止你跟他們的合作，這樣我們就能不戰而勝。

“競爭對手不一定是你死我活，也可以合作。”穆融恆沒理解他的心思。

很多話出於面子問題蒼耳沒法對穆榮恆說明白，穆融恆更多的是從一種理想的市場概念思考問題，沒有考慮到蒼氏的實際狀況。

“合作？怎麼合作？”蒼耳還是頭一次聽見這種說法，心裡罵道，簡直是謬論，十足的書呆子！

“比如共享技術。”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國外很多汽車公司相互之間就在合作，共享某些技術可以減少獨立開發的成本，然後騰出資金和精力於自己的優勢，加強優勢就等於領先於競爭對手。”穆融恆的確是個理想主義者，他壓根兒想不到蒼耳恰恰缺乏的就是競爭優勢。

沒有優勢，蒼耳自然只能想別的辦法讓自己壟斷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