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恆這邊辦理出院手續的同時,蒼耳辦理住院手續。
臨時出了這種事情,穆融恆自然不好走開,一直陪護在蒼耳邊上,直到他的病情穩定下來。
他對穆融恆招了一下手。
大家都退了出去,單獨剩下穆融恆。
“你一定要答應我。”蒼耳一副臨終託付遺言似的神態說道。
“什麼?”
“接管蒼氏,不要讓它垮掉。”
“蒼海東也可以。”穆融恆不樂意接受蒼耳的要求。
他的話音剛落,蒼海立即如同中了一槍,捂著自己的胸口,像沒法呼吸了一般,半晌才緩過來,聲音微弱地說道:“你想......要了......我的命嗎?”
“……”穆融恆覺得心裡堵,自己的一句話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你應該......記得你......姥爺吧?”蒼耳無限懷念地問。
怎麼能夠忘記?姥爺是我紮在心裡的刺。他得的是腦溢血,說沒了就沒了。
當時我才七歲,與姥爺同睡一床,睡前姥爺還給我講了鬼故事,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我的內心因此有了陰影,從此不願與任何人同床而眠,每天早上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去探家裡人的鼻子,怕他們沒了呼吸,這成了別人嘴裡的笑話。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別人死!
“生命無常。”蒼耳哀嘆。
穆融恆內心糾結:“如果我不願意接管蒼氏呢?”
蒼耳痛苦地呻吟一聲,恨恨地說道:“我......沒法活著......走,走出這家醫院。”
這句話像一座山一般壓著穆融恆的心。蒼耳用死來逼迫自己。
正如上次葉蓮用死來威脅自己一樣。
儘管自己不甘心被逼迫,但生命真的很脆弱,自己敢賭他真的只是在威脅自己嗎?
自己的每一句似乎都可能嚴重影響著他的病情。
“我的病......是心病,是,是你......氣的。”蒼耳把責任全推在他的身上。
“......”他內心嘆息一聲,沉默不語。
蒼耳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似乎等得馬上要斷過氣去。
我的心受不了了!你非得逼我這樣嗎?他夜空般的眼睛裡有烏雲飄過,違背自己的心願答應道:“好,在您生病期間,我代為管理。但是您一旦出院,我就退出。”
您總不可能在醫院住一輩子。我承受不起您的生命之重,暫且這樣吧。
蒼耳立即像打了一針強心劑,聲音恢復了正常:“好,一言為定。”
“研究所那邊的事情我需要事先安排一下。”
烏雲化成了雨落在他的心裡。谷玉還在等我,我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情?
研究所接下來該怎樣生存下去?
“好,你去吧。”蒼耳變得通情達理,“明天就請你去蒼氏總部上任,我會通知總部的人配合你。”
穆融恆離開病房時,與秘書長撒贊擦身而過,撒贊對他點頭致意。
這撒贊接到蒼耳保鏢的通知,立即就趕了過來。
他是蒼耳剛出道就帶在身邊的員工,一直是蒼耳最得力的心腹。
蒼耳出了任何事,貼身保鏢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來處理。
他對蒼耳算是忠心耿耿,蒼耳對他也信任有加,無話不對他談。
但是當他聽蒼耳說:“我準備認回自己的親生兒子穆融恆”之時還是大吃一驚。
自己一直想知道蒼耳的親生兒子到底是誰,但是蒼耳始終閉口不談此事,後來還表現出對親身兒子十分失望,寧願重新找回養子蒼海東,這便成了自己心頭的懸案。
蒼耳與侄子頻繁來往,別人只會想到那是因為他侄子在為米氏做事,他想爭取侄子為蒼氏做事,而壓根兒沒往親生那一塊去想。
自己怎麼也想不到蒼耳的親生兒子就是他的侄子穆融恆。
這就叫燈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