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面前站著一位年輕人,濃眉如劍,雙眼如星,鼻樑高挺,臉型剛毅,罕見的英俊,氣質中有股高貴氣息。
“對不起。”谷玉連忙道歉,低頭看一眼他腳尖上被自己踩上的印子。
“沒事。”他大度地微笑,並問,“聽你口氣,是不是對這尊雕像有看法?”
“初來咋到,感覺它特別顯眼,把這裡所有的風頭都搶了。”谷玉直言。
“這麼說這尊雕像其實造得很成功?”
“就像蘭花叢裡插了一朵碩大的妖豔的塑膠花。”
“你眼很叼。”
“個人觀點。但願不會引起眾怒,被趕出仙島。”
他略微彎曲了腰,恭敬地請求:“如果小姐有雅興,是否願意去看看別處的風景,也品評一番如何?”
“我沒玩過什麼地方,也沒見過什麼世面,或許你找我朋友去更好。”谷玉認為自己沒那品評的本事。
“那你與你朋友同行是否願意?”
“我得問問他。麻煩先問一句,我們去看哪裡的風景?”
“就這座島,如果因此耽誤小姐的時間,我可以安排小姐和你朋友的住宿。”
谷玉仔細打量他。
有這等好事?自己正好還沒找到合意的賓館呢。
他眼神誠懇,身姿端正,看不出來是個壞人。
“請問你是誰?”谷玉謹慎地問。
“我叫嬴天,是這片島的調查員。”他回答。
嬴天?谷玉再看他一眼,難道他就是我弟弟所說的那個嬴天?
“麻煩有名片嗎?”谷玉問。
“對不起,我只是臨時的調查員,來了解旅客對這片島的看法,沒有名片。”他解釋。
谷玉對他開始感興趣了,說道:“那你稍等。”轉身去找穆融恆。
穆融恆在不遠處拍湖景。
谷玉把這事跟他一說,他說有何不可?這裡到處有攝像頭,就算他是壞人,應該不敢亂來。
穆融恆見多識廣,從小就開始在上海周邊旅遊,又深知其中蘊藏的文化意義,所以他能把每一處景都引經據典、和其他景區類似景點對比品評一番,相當有深度。
嬴天明顯很高興,用手機把他的話全錄下來。
當天黑了下來,穆融恆忽然想起什麼:“糟糕,沒有返程的渡船了。”
“沒事,我有船,而且我說過,為了感謝你們,我會給你們安排住宿。”嬴天大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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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碼頭果然沒有船了,但是那裡停著一艘小型的私人遊艇,月光之下,潔白精緻,如同水面上飄著一盞寶蓮燈。
谷玉和穆融恆隨嬴天上船。
水與天此時融合在一起,都是灰藍色。
遠山浮在湖的遠處,露出淺淺的一線黑影。
月亮照在水面,拉出一條銀白的長影,從遠山一直拖到船邊,像是給湖繫上了腰帶。
“太湖真美。”谷玉讚歎。
江風將她的長髮拂向腦後,露出立體感十足的側臉。
月光灑入她的眼睛,星星也搶著把她的眼睛當鏡子,讓那雙眼成了最亮的星星。
而穆融恆的眼睛是夜空,像寶貝一樣地裝著這顆星星。
並用手護住她的肩膀,生怕湖風吹涼了她。
嬴天坐在船艙,透過窗戶看見他倆的背影,眼裡露出羨慕的神色——
真是一對神仙眷侶,身形容貌氣質都是那麼動人。
他垂下眼睛,看著手機螢幕,上面有一位姑娘的背影,短髮,站在山崖邊,遙望遠山。
這是他偷偷拍的白雪蜜的照片。
迷上她是什麼時候?
或許是在斷腸崖前的棧道上。
又或許是雪地打兔子之時。
現在回想初次見到她也是溫馨的——
那砸在自己臉上的雪球就是緣分。
可為什麼她對自己會那麼敬而遠之,難道是因為米宇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