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爺爺打完電話,白雪蜜回到病房,看著病床上的外公。
輸血管插在他手臂的靜脈上,供養著虛弱而昏睡的他。
白雪蜜因為哭過,眼睛仍舊有些紅腫。
爺爺說得對,外公這個樣子,自己必須樂觀,而且不能再給他任何壓力。
不管最後證實自己有沒有遺傳病,她都已經下定決心,必須把米宇峰趕走。
假如自己有遺傳性絕症,那麼自己不會跟任何人結婚,那隻會給愛人和小孩帶來痛苦,何必去做?
假如自己沒有絕症,也必須把米宇峰趕走,他是外公內心的一個壓力。
病重之人,最好心情輕鬆一點。
但是她知道米宇峰屬於那種情感比較脆弱的人,直接赤裸裸地趕走他會讓他難以接受。
靠考題將他淘汰走,是讓他知難而退的最好方式。
她接下來的兩個問題,對米宇峰來說,都會是隔行如隔山的問題,難不倒嬴天,卻會將他難倒。
他必敗無疑。
“我曾經誇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手機響了,她一看是谷玉的來電,不太想接,怕她是米宇峰找來的說客。
但是又想,谷玉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逃避她的電話會讓倆人之間產生裂痕,所以接吧。
“喂,谷玉。”白雪蜜接通電話。
“雪蜜,你可好?”谷玉關心地問。
“挺好。”
雖然是挺好,音調卻相比以前低而緩慢,谷玉的耳朵能聽出其中所蘊含的沉重。
所以谷玉改了主意,不再提與米宇峰有關的話題,而是說自己和穆融恆來黿頭渚玩了、太湖真美之類的輕鬆話題。
“你玩得開心就好,只可惜這些天我正好有事,不能陪你。”白雪蜜抱歉。
她得在醫院陪外公。
這件事目前是嚴格保密的,連嬴天都不知道,以免引起嬴氏集團內部恐慌。
這是外公的意思。
“沒事,你忙你的,不打攪你了。”谷玉立即明白白雪蜜現在對誰都鐵面無情。
幸虧自己啥也沒說,否則說了反倒弄巧成拙。
白雪蜜怕她誤會,解釋:“接到你的電話我很開心,按道理,我應該去見見你和穆博士,但是真的對不起——”
“沒事,”谷玉打斷她的電話,以輕快的聲音說道,“我能夠理解,你多保重,晚安。”
她掛上電話,抬頭看見米宇峰失望的眼神,有些歉意地說道:“我感覺她有為難之處,所以開不了口。幫倒忙的事何必去做?”
“哦。”米宇峰知道姐姐做事穩重。
“弟,我勸你,你不要留在這裡了。”
“為什麼?”
“你5天都見不到她本身就說明了她不願意或者不方便見你。她出的題目,絕對沒有偏袒你的意思,反倒有利於嬴天不是嗎?”
米宇峰細想,的確是的,白雪蜜出的都是與旅遊業有關的題目,自己簡直是門外漢,如何贏得過嬴天?
再比下去自己肯定輸。
白雪蜜是在委婉地告訴自己應該離開是嗎?
“是這樣嗎?”他難過地說道。
“對一個人好,是希望對方好。有時候退出並不一定是認輸,而是體諒。”谷玉說道。
他沉默半晌,無精打采地說道:“好吧,我退賽。”
“你別難過。”谷玉心疼他。
“姐,”米宇峰眼睛露出堅毅,“我是難過,但是難過不代表我脆弱。”
谷玉有些感動,弟弟真的成熟了許多。
穆融恆在一旁看著,心裡頭感慨谷玉姐弟真的是很善良的人。
他過來拍拍米宇峰的肩膀給他鼓勁:“我相信你越是這樣,你在白雪蜜心目中的形象越高大。”
“好,跟你一樣高大。”米宇峰調皮地跟他比比頭。
谷玉笑起來。他倆都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