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寬的瘦堤伸入湖中,呈半月形。
堤兩邊晃盪著深藍色的水,清澈透明。
白雪蜜與嬴雷在堤上走著,十分親水。
“喜歡這裡嗎?”嬴雷問。
“喜歡。”白雪蜜回答。
“喜歡嬴天嗎?”
嗯?白雪蜜看向嬴雷,考我?
不過,他的眼中只有慈祥,沒有疑神疑鬼的東西。
她舒了一口氣,回答道:“您這外孫女婿真好。”
屬於別人的人,就算自己喜歡,怎麼能夠說出來?
“這麼多年,他與我的外孫女兒從未謀面,卻一直在等待她,是不是很耽誤他?”嬴雷仔細看著白雪蜜,觀察她的表情。
“如果是一種責任,很多東西都可以忽略,談不上耽誤,他已經得到了補償。”白雪蜜看向湖的遠方,“他不是說,他不想留在孤兒院嗎?”
自己的思維,很容易切換,切換成偵探的腦袋之後,一切都變成了某種邏輯,而非情感。
“他跟我說,他愛上了你。”
白雪蜜一驚,他怎麼可以對嬴雷說這種話?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嬴雷問。
“執行家規?”白雪蜜有點緊張。
嬴天在自己面前表現得睿智而冷靜,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言行,怎麼到了嬴雷那裡反倒不理智了?
他這冒失的話不能對嬴雷說啊!
“對。”嬴雷回答,臉上的笑容消失。
“您別把他的話當真,他可從沒對我說過——”白雪蜜連忙替他開脫。
嬴雷打斷她的話:“但是,我們嬴氏因為有過慘痛的教訓,知道感情這一方面,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他不喜歡我的外孫女兒,而是喜歡你,我想成全你們,所以我想問你,你愛他嗎?”
白雪蜜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己對嬴天談不上不喜歡,但是離“愛”是不是有一段距離?
什麼是愛?
自己還真沒找到過小說上、影視上所描繪的那種感覺。
那種一見鍾情、怦然心動、痴迷不已之類的情感,似乎跟自己就是平行線,根本擦不出火花。
見白雪蜜不說話,嬴雷說道:“小天這孩子,10歲就到了我身邊,跟我自己的親孫子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你與他在一起,那麼,我也會把你當作自己的親孫女。”
“爺爺,您是不是怕自己等不到自己外孫女的歸來了?”白雪蜜直擊問題的本質。
嬴雷有點恁,沉默半晌,回答:“也許。”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說實話?您可別生氣。”
“沒事,我儘量不生氣。”嬴雷微笑。
“其實是您的家規把您的外孫女嚇得不敢靠近的。您不讓她認她的爸爸和爺爺,這對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沒法做到。家族傳承如果沒有了親情,這樣的傳承有什麼意義?”
贏嬴雷嘆口氣。
自己是考慮過改變某些家規,但是又害怕改變。
自己真的敗不起,之前女兒的事情已經讓嬴氏血脈元氣大傷。
如果自己讓嬴氏從此衰落甚至絕跡,那自己就是嬴氏的千古罪人啊!
“我相信,只要您肯讓您外孫女繼續與自己的父親和爺爺保持正常的親情,她一定會認您這位外公。”白雪蜜按照自己的思路判斷。
“真的嗎?”嬴雷眼睛發亮。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會這樣。”
這似乎給了贏雷勇氣,他毅然說道:“那,雪蜜,我決定按照你說的去做。”
白雪蜜笑,對他豎起大拇指:“您早該這樣了,如果您外孫女能回到您身邊,您一定什麼病都沒了。”
“的確,有你陪伴,我真的覺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大半。”嬴雷的眼神有些激動,“那,雪蜜,你還沒跟我說實話,你喜歡小天嗎?”
白雪蜜笑而不答,指著湖水:“爺爺,真美。”
嬴雷不依不饒:“你還是沒說。怕羞嗎?”
白雪蜜難為情地說,“能不說這個嗎?”
“你放心好了,如果你喜歡嬴天,事情只會更好。”
“為什麼?”白雪蜜好奇地問。
“因為......因為你媽媽就是我的女兒。”繞了半天,嬴雷終於把自己這些天一直在醞釀的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