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玉在四合院吃飯的時候,穆融恆正坐在研究所的辦公室,發呆。
手裡拽著那枚戒指。
以前,自己曾經下過決心,只要谷玉大學畢業了,就娶她。
可是世事變化,現在他與谷玉之間弄成這樣,連自己也預料不到。
谷玉接了自己的小哆哆,卻把戒指退還,那就說明她雖然不想與自己決裂,但是也不想嫁給自己。
他想繼續爭取,便去黃埔一號找谷玉。
可是連去了幾次,她家都無人應答。
他心想,難道谷玉已經出國旅遊去了?
如果出國旅遊,是不是都凱陪在她的身邊?
這樣的想法讓他心裡難過不已——
難道,谷玉的“永不再見”是說給自己聽的?
後來他去傑卡斯工廠檢查電池服務的情況,遇到了米夢樓。
米夢樓對他不冷不熱。
他問米夢樓谷玉現在在哪裡。
米夢樓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這麼說:
“穆博士,我想我們谷玉對得住你,既把你的研究所做得這麼大,又照顧了生病的你兩年,出錢又出力。可是你一醒來就把她忘得精光,這不管是誰,都無法承受這種打擊。其實我們從不稀罕報恩什麼的,但至少你不要再東一出西一出地騷擾她吧?她怎麼可能再相信你?如果你真想對她好,難道你不希望她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這話刺穆融恆的心。
米夢樓沒有一句沒有道理。
自己至今都能記得谷玉的嘩嘩流著的眼淚。
她以前什麼時候那樣子哭過?
如果她不想見自己,自己一定要見她,豈不是讓她更難受?
她想出國旅遊,自己怎麼能夠攔著?
儘管自己十分擔心她在國外的安全。
但畢竟蘭蘭出那種事情只是特例。
如果她能夠幸福,自己就該誠心祝福。
因此他不再想著去找谷玉。
但是每天,谷玉的音容笑貌都會冷不防地在他腦海冒出來。
這種思念是越想放下越濃烈......
“篤篤篤。”
他抬頭,只見李閃閃亮豔地出現在門口。
“什麼事?”他收起戒指。
“我草擬了一份市場計劃,想請您過目。”
“給姜經理。”
“他老早就已經下班了。而且我覺得您是這家公司的老闆——”
“姜經理的職責就是負責公司具體的管理,他會對我負責,你給他吧。”
“那……能不能跟您談點別的事情,這事姜經理真管不了。”李閃閃不肯走。
“說。”
“就站這裡嗎?”
“如果與公司無關,就不要說了。”穆融恆心情不是很好,不想跟人閒聊。
李閃閃聲音悽婉地說道:
“穆博士,難道我除了是你的員工,就不可以做你的朋友嗎?我記得我生病的時候,你一直在醫院守候,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從來沒有想到你是我的員工——包括我來研究所,也是衝著你的名字來的。我不願意看見你這麼孤單。難道你就不願意正眼看看我嗎?您仔細看看,今天的我美不美?”
李閃閃說到這裡,腳步已經慢慢地邁到了班臺前。
穆融恆看清楚了她的目光:火辣辣的,四周被刷長而上翹的睫毛簇擁著。
她嘴唇的顏色十分厚重。臉上有腮紅的痕跡,眉毛瞄過了。捲髮也精心地染燙過。
這就是很多漂亮的姑娘雖然漂亮,但僅僅只是漂亮,不能讓他動心的原因。
這種美如同被修剪得非常精緻的花壇裡,被化肥澆灌得碩大的花朵:嬌豔卻不感人。
在西北邊疆徒步旅遊,他見識到了什麼才是令人心動的花。
在懸崖的裂縫,在無人的沙漠,在常年不化的冰天雪地,在那些別的花無法生存的地方,傲然綻放的,才是生命的奇蹟。
世間最美麗的花朵,並非常人能輕易看得到。
它吸天地之精氣,毫無刻意的雕飾,清新動人,怎能不讓人終生難忘?
有了它們,所有的人工的賣弄的美,都不再是美麗。
“出去!”穆融恆冷冷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