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玉聽楚強的聲音，總覺得特別熟悉。

當他走近，看著他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她的腦海突然閃現後視鏡中那雙陰冷的眼睛，禁不住緊張地抓住穆融恆的手臂。

穆融恆拍拍谷玉的手，向她介紹楚強：“這位就是我所說的楚老闆。”

谷玉清晰記得，在父親的老家，查到的那名計程車司機也姓楚，叫做楚宵。

難道這個楚老闆就是楚宵？

她觀察他的眉毛，那眉毛不像是真實的，墨汁一樣的顏色，泛著油，沒有立體感，明顯是紋上去的。耳朵也是招風耳。

冷靜，被露餡！

她穩定自己的情緒，招呼道：“楚老闆好。”

楚強打量谷玉，也覺得面熟，粗魯地問道：“你是穆博士的女朋友？你叫什麼？”

“我叫李葉。”谷玉回答。

穆融恆見谷玉改了自己的名字，奇怪地看她一眼。

“真是個大美女，穆博士好福氣。”楚強仔細搜尋自己的記憶，突然想起，這小姑娘很像自己五年前綁架的那個小姑娘。

不過她比那個小姑娘白淨，臉型也瘦一些。

有那麼巧？楚強問：“你哪裡人？”

這句話一出來，谷玉完全確認了，就是這個聲音！

因為當年她坐在計程車上，司機也問過同樣的話。

“南京人。”她回答。

她記得當時自己回答的是“寧波人”。

“好地方，南京出美女。”楚強臉上的橫肉撒上笑。

可是他的眼睛沒有笑，而是兇惡的，就像沙漠裡那條毒蛇的眼睛。

她的手緊緊地摟著穆融恆的胳膊，腦子裡想著應該趕緊離開，立即去報警。

她皺起眉頭，用手在鼻子前扇扇，做出難受的樣子，撒嬌地對穆融恆說：“這裡好大的煙味，我有點想吐。到外面說話好不好？”

“那，楚老闆，借一步說話。”穆融恆聽得雲裡霧裡，感覺谷玉表現得很怪異，不過，既然她編，應該有她編的理由，所以跟她打配合，十分縱容她，攙扶著“較弱”的她出去。

辦公室外，楚強問：“穆博士剛才說啥？”

“我想借你正在修的車子一用......”

谷玉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走到一旁裝模作樣地打電話：“喂......媽.....好呀......那我問問。”

她回頭大聲地打斷穆融恆的對話：“你的事能不能下次再弄，我媽催我回去。”

“哦。”穆融恆疑惑地看著谷玉。

“媽媽說，Emergency！Danger！不能耽誤。”谷玉催促，“否則我媽媽又要嘮叨很久，煩死了。”

緊急？危險？穆融恆覺得這更像是谷玉在向自己發警告。

“對不起，楚老闆，女人真是麻煩，我下次再來。”穆融恆向楚強抱歉。

“沒事，沒事，歡迎下次光臨。”楚強沒好氣地回覆。

穆融恆走過去摟住谷玉的腰，倆人揚長而去。

楚強狐疑地看著。

他倆到底啥意思？為什麼突然要借我的車試剎車系統？

不至於穆融恆對他那起車禍的起因產生了懷疑？

他身邊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面熟？

當初他綁架的小女孩具體是誰他並不清楚，僱主只是電話操縱著他，讓他綁誰，他就綁誰。

穆融恆與這面熟的女人同時出現，他感覺忐忑不安。

他趕緊跑洗手間，對著鏡子摸摸自己的絡腮鬍子，又摸摸眉毛。

她怎麼可能認出自己來呢？

連周圍不少人看到了通緝令上自己的照片都沒能認出自己，就算她真是那個小女孩，又怎麼可能認出自己呢？

他稍稍鬆了一口氣，點上一支菸，體內的緊張在尼古丁的作用下被釋放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