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東仍舊不放心。
現在的人,想一套說一套,說一套做一套的多了去了。
儘管穆融恆是那種在朋友面前沒虛言的人。
但是鬼知道呢?
他繼續試探穆融恆:
“你這是謙虛。瞧你,研究所做得那麼大,擠兌得劉大成就剩我們蒼氏一家了。”
“不是我的功勞,都是谷玉——”
穆融恆忽然閉口,把臉別向水晶臺。
提到谷玉,不知道為何,他有點難過。
呵呵,蒼海東心裡暗想,這傢伙,就是過不了女人這一關!
“你們倆人拍拖了四年,你也該跟谷玉辦喜事了。”蒼海東相勸。
只要穆融恆不威脅到自己在蒼氏的位置,他仍舊願意善待穆融恆。
當初兩人產生裂痕,一是因為葉蓮,二是蒼耳執意要認回穆融恆這個親生兒子。
時過境遷,葉蓮與自己的感情已經穩定——
這女人一生娃基本上就沒什麼外心了;
穆融恆也不想再做蒼耳的兒子。
那麼,這裂痕的根源已經消除。
自己仍舊樂意把穆融恆當親兄弟般親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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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飄過穆融恆的眼睛。
他失望地看著蒼海東:
“連你也認為我與那個——不提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擱不下蘭蘭。”
“老兄!”蒼海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蘭蘭都死了12年了。你還是擱不下?人得活在當下。”
閃電擊中心臟一般,穆融恆震驚地盯著蒼海東:
“你說什麼?!”
蒼海東並不知道穆融恆患了選擇性失憶症,勸道:
“你的初戀,已經成為永恆。就讓她在天國安歇吧。我相信她也希望你能夠幸福。所以,你就跟谷玉——”
“蘭蘭死了?”穆融恆打斷蒼海東的話。
蒼海東搖搖頭:
“你真不能喝酒,才這麼一點就犯糊塗。蘭蘭出國才一年,就不幸......”
穆融恆耳朵嗡嗡嗡直響,壓根兒沒聽見蒼海東後面說了什麼。
他以手擋臉,嗓眼火辣火辣。
那麼在醫院,媽媽說蘭蘭不想回來了,是騙我的?
我說蘭蘭怎麼一點訊息也沒有。
連聯絡方式也不給我,因為她......
我的腦子有問題了嗎?
為什麼會忘記蘭蘭已經死去這種事情?
為什麼會一點也記不得谷玉?
他拿起酒瓶,直接對著嘴狂飲。
這淘米水一樣難喝的酒,能剿滅我內心的痛苦嗎?
蒼海東竟然有些高興。
這種人,怎麼可能有野心跟自己去爭奪蒼氏這塊大肥肉呢?
他的心裡只有女人!
蒼海東虛情假意地勸道:
老兄,你不至於還在為蘭蘭悲傷吧?
都死了十幾年,你也真是的。
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的情痴!
蒼海東越這麼說,穆融恆越難過。
喝酒像喝水一樣,只要肚子裡裝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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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融恒大醉,被蒼海東送回家。
章雯責怪不已:“海東啊,你知道他不能喝酒的。他病才好,萬一——”
“大姨,我真沒準備讓他喝什麼酒,只是想帶他聽聽音樂散散心,結果他自己要狂喝,我勸都勸不住。”蒼海東解釋。
“你自己是個酒鬼,怎麼勸得住別人喝酒?”章雯用眼睛白他。
她是真的生氣,兒子這一陣子多災多難,喝酒多傷身體!
她生怕兒子又出什麼問題。
穆融恆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過來。
他的胃非常難受。
章雯趕緊給他喝點養胃的粥。
“你接二連三地住院,好不容易出院,可千萬別折騰。你會把我的心臟病也嚇出來的......”她不停地嘮叨。
穆融恆聽不進去,他只關心真相。
“媽,你跟我說句實話,蘭蘭是不是死了?”
“......”章雯恁恁地盯著他——
不至於那個蒼海東漏嘴了吧?
這小子,就不會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