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恆轉動眼睛看了谷玉一眼,又把視線挪往別處,一臉無辜——
我真不記得她這個人。
除了她的手鐲,還有她的聲音,我真的什麼印象也沒有。
她男朋友在現場,她都不知道收斂一下。
難道不知道她男朋友兩眼就跟斗公雞一樣了嗎?
接下來,他沒再看谷玉一眼。
電梯門緩緩地關上。
章雯歉意地招手跟谷玉再見。
穆校長摘下眼鏡在擦鏡片。
穆融恆雙岔開兩腿閉目養神。
門徹底關上了。
谷玉的眼淚水奔湧而出。
你好狠心,穆融恆!
別人苦等盼來的是幸福。
我苦等盼來的卻是這種無情!
世間還有比我更悲催的了嗎?
都凱掏紙巾給她擦眼淚。
谷玉已經完全木然。
電梯門忽然又開啟。
章雯抱歉地說:“對不起,摁錯了。”
穆融恆站在電梯裡,看見都凱在給谷玉擦眼淚。
都凱渾身寫滿兩個字:心疼。
穆融恆心想,谷玉,你男朋友對你照顧得挺周到的,知足吧。
谷玉淚眼看穆融恆,他別過頭看牆上掛著的廣告。
電梯門又關上了。
谷玉簡直淚崩。
米夢樓釋如重負,示意都凱趕緊扶她去病房。
現在她真如行屍走肉一般,任人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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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融恆站在洗手池前面。
抬頭。
嚇了一跳!
鏡子裡,自己的臉上居然有那麼長一道疤痕!
就像蚯蚓一樣。
媽的,這張臉毀成這樣——
先前還以為是自己帥,所以招惹上瘋癲的谷玉。
自以為是!
這場車禍惹出的後果真夠慘痛的。
“融恆。”章雯過來送毛巾之類洗簌用品。
見他在照鏡子,安慰道:“男人留個疤更帥。”
“我也想這麼說。”穆融恆微笑。
男人要那麼帥做什麼!
做了那麼多年的校草,早就對帥麻木不仁了。
反正又不準備靠這張臉吃飯。
他用乾毛巾擦了擦手,走出衛生間,經過過道廳,看見鋼琴,停住腳步。
蘭蘭。
鋼琴似乎是蘭蘭的代名詞。
章雯跟在後面看見,瞅著機會說道:“還記得谷玉在這裡彈琴嗎?”
“您是指蘭蘭吧?”穆融恆糾正。
會彈琴的女子,只有蘭蘭來過自己的家。
“真是谷玉。蘭蘭出國之後,你就跟谷玉談朋友了。”章雯賣力地解釋。
她真是心疼谷玉。
兩年裡谷玉每天風雨無阻地去陪伴自己的兒子,
每天為他彈琴,
兒子一醒來就把人家忘個精光,
這也太對不住人家了。
沒看她傷心成啥樣了嗎?!
“證據?”穆融恆問章雯。
老媽,你可別糊塗,別把衝上來抱我的女子都當成我之前留下的情債。
章雯把他與谷玉的故事事無鉅細地講述了一遍。
“我絕對沒有添鹽加醋,做人要憑良心說話。”章雯都想舉天發誓了。
穆融恆跟聽天書似的。
好像有點感人,但是老媽,全是錯的。
他解釋:
所見並非就是真相。
首先,我一直在等蘭蘭回來,怎麼可能跟別人去戀愛?
其次,學校裡追過我的女孩子很多。谷玉這副腔調還算客氣的,別以為這樣子就代表我跟她戀過愛。
“她真是你女朋友,多好的姑娘,跟你一起開公司,拿錢給你看病,你說不是女朋友會這麼做嗎?”章雯不厭其煩地為谷玉辯護。
穆融恆嘴角翹起來笑:
老媽,您真是太天真了,這也能做為證據?
谷玉曾經是我的學生,父親又是米夢樓,那麼我真有可能跟她合作開公司之類的。
她也有可能來過我家。但是我倆不可能戀愛。
沒看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嗎?我這人感情上特潔癖,您還懷疑我跟她會有那種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