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宗!?”白若雪又重複問了一遍:“你確定沒有聽錯?”
“是啊,就是日月宗!”焦平鐵青著臉道:“日月宗可是惡名在外,比黃木寨那些山賊兇狠多了。小人看見他們瞬間就把值守的山賊殺了個一乾二淨,看著就像大人欺負小孩子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焦平說出的這個訊息,應該是這起案子裡最讓白若雪震驚的一個,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他們下山的時候,你可有看到那些人的臉?”
“小人哪兒敢伸頭啊......”焦平縮著頭答道:“他們殺人如麻,小人當時躲在樹叢裡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發現後滅口。不過雖然小人沒有看見他們長什麼模樣,但是卻聽出其中一個男子喊了一聲‘三妹’,而這個三妹則管喊她的男子叫‘葉’什麼的。隔得有些遠,只聽到了這些......”
“‘三妹’和‘葉’?”白若雪的面色顯得更加凝重了,小聲道:“莫非,是他們幾個......”
顧元熙見她神色有異,禁不住問道:“怎麼,白待制有新的發現?”
“哦,沒什麼。“白若雪面色緩和了一些後答道:“只是剛好想到了一個姓葉的人。”
“難道白待制所指的人,是葉滿堂?”
沒想到顧元熙的直覺還是挺敏銳的,竟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所想之事。不過現在有其他人在場,說話不方便。
“不,雖然或許和他會有一點關係,不過以葉滿堂這把年紀是不可能跑到黃木寨上大開殺戒的,焦平遇到的應該是另一個人。”
結合葉滿堂之前宴請宋成毅時心情愉悅的樣子,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至於焦平提到的那個“三妹”,白若雪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本來她就對那次兄妹二人的離奇死亡抱有疑問。那個人之前下手可相當狠辣,被收入日月宗門下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正在思考日月宗的企圖,卻不想焦平又說出了一件更加令人驚訝的事情:“對了,他們快走到下山的時候,從上面跑下一個漢子,喊了一聲‘董老闆’,那些人就都站住了。”
“董老闆!”這個稱呼白若雪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了,但卻從未忘記過:“你說漢子喊了‘董老闆’之後,所有人都站著了,這說明你是看到了他們的。董老闆長什麼模樣!”
“他們都已經快走到馬車那兒了,小人才敢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離那麼遠,根本就看不清楚,更何況那個董老闆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罩袍,把頭都遮擋住了,啥都看不見。”
白若雪思索一番,忽然問道:“你之前聽見有個人在訓誡下屬的時候,說話的聲音有些奇怪。到底是怎麼一個奇怪法?”
“就是......就是......”焦平拼命抓著頭,想了半天才形容道:“就是聽上去不像一個男人在說話,倒是像故意掐著嗓子裝女人。”
“不陰不陽,不男不女?”
“對對,就是那種辯不出男女的感覺!”
白若雪和冰兒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繼續問道:“後來又怎麼樣了?”
“小人等他們坐上馬車全部離去之後,才敢壯著膽子進山寨檢視,發現雖然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地上和牆壁上卻到處是血。小人知道他們一定把人全都殺掉了,一刻都不敢多待,連夜往回趕。小人尋思著黃木寨一定是得罪了日月宗,所以才會慘遭滅門。要是讓他們知道小人也是黃木寨的人,說不定會把小人也殺了。到了家中,小人思前想後決定不回醬鋪了。剛巧弟弟他說前兩天宰掉了一個姓徐的書生,屍體埋下去不久,提議挖出來冒充小人,順便去與小人之前有過口角的馬四家偷來菜刀,把殺人一事嫁禍到他的身上。而小人則拿著書生的身份文牃去虞城縣,暫躲在之前所購的宅子裡避禍......”
“你們倒是好算計!”顧元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既成功詐死,又處理了書生的屍體,還嫁禍了與自己有仇的馬四,順便再敲上一筆賠償,真是一石四鳥!”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焦平不知道接下來等著他的結局會是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白若雪現在最關心的事可不是如何處理焦平,而是徐延年的身份:“被你拿走的身份文牃呢?”
“被一位官爺抄走了......”
“東西在卑職這裡。”金二將身份文牃呈上:“請大人過目!”
白若雪開啟一看,上面所記載的徐延年情況和之前去貢院查到的完全一致,至此可以完全認定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