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葵所指的那個人,當然就是宇文俊輝。
“宇文俊輝。”趙懷月難得開口問道:“現在錦葵已經指認你就是收買她潑灑酒水的那個人了,你是否承認此事。”
原本白若雪以為宇文俊輝還會狡辯一番,沒想到他卻痛快承認道:“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不過微臣經過殿下、白待制和其他人的提醒,思慮再三後已經基本回想起當日發生的那些事情了。錦葵所遇到的那個人,正是微臣!”
“那麼段慧蘭可是你所殺?”
“不是。”不出所料,宇文俊輝依舊否認道:“段慧蘭並非微臣所殺。”
趙懷月也不去管他是否在狡辯,只是命道:“那晚你到底做過些什麼,詳細說與本王知曉。”
“微臣在散步的時候偶遇了正在尋找帕子的鬱離,那時微臣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覺得此女亭亭玉立又溫婉可人,當下就起了愛慕之心。鬱離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另外一名女子,兩人一同進了段家。微臣正覺得可惜的時候,忽見黃英也準備進段家,就上去詢問了。”
中間所產生的誤會,剛才白若雪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宇文俊輝就沒有再贅述。
“微臣錯把鬱離當場段衝女兒段慧蘭之後,又在壽宴上看到了她的身影。微臣當然不知道其實並非同一人,只怪自己平時才子佳人的戲本看多了,腦子一熱想趁著壽宴的機會與其成就好事。正當微臣如何接近她的時候,忽然看到邊上的丫鬟錦葵捱了一頓訓,然後急著離開了。那時候宴席尚未開始,微臣就緊隨錦葵而去,在沒人的地方喊住了她。微臣給了她一塊銀子,提出讓她以潑灑酒水的方式,令段慧蘭提早離席。她猶豫再三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卑劣!”白若雪不由憤慨道:“無論當時你所見到的段慧蘭是不是之前所遇見的那一個,你都不該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讓其當眾出醜!你知不知道女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潑了一身酒水,是多大的羞辱?就這樣,你也敢說是對她起了愛慕之心?虧你還是堂堂一名朝堂官員,怪不得會有人說你貪財好色、德行有虧,依本官看來簡直是恬不知恥!”
宇文俊輝低頭認錯道:“白待制教訓得是,閔大人之前也訓斥過下官經常留戀煙花之地,貪戀美色。然而下官非但沒有引起警覺,反而覺得這些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以為意。現在想來,真是慚愧無比啊!”
見他如此惺惺作態,白若雪只是冷著臉輕哼了一聲。
“這件事情稍後再議。”趙懷月催問道:“你既然堅稱不曾殺人,那與段慧蘭單獨相處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微臣見到錦葵依約弄溼了段小姐的衣裳之後,她果真氣沖沖地回去更衣了。微臣見狀,馬上也離席跟去,並且又給了錦葵一塊銀子,讓她別過去打擾。微臣敲門進屋之後,不僅向她訴說了當日見到之後的愛慕之情,還提出了想娶她為妻。可是段小姐卻矢口否認我們見過面,還指責微臣是一個想找藉口輕薄於她的登徒子,並說如果微臣再不離開,她就要喊人了。”
“於是你便惱羞成怒,出手將其殺死?”
“微臣當然沒有這麼做!”宇文俊輝信誓旦旦保證道:“任憑微臣怎麼解釋,她都不願意相信。微臣怕她真的會喊人過來,無奈之下只好道歉離開了。被段小姐一通數落之後,微臣也沒有興致再去宴飲了,就獨自一人回官舍休息。”
白若雪追問道:“你從段慧蘭臥房出來、直到返回官舍,這段時間可有人能為你證明?”
“沒有。”宇文俊輝反問道:“可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下官曾經殺過人吧?”
“就這些了嗎?”趙懷月加重了語氣問道:“你沒有做過別的事情?”
“沒有,微臣那晚喝了不少,又沒有達成目的,鬱悶之下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等到次日去衙門辦公的時候,微臣才驚覺到腰牌丟失了。微臣仔細回憶了一番,只記得去參加壽宴的時候腰牌還在,離開段家徑直回的官舍,中途沒去過別的地方,所以很有可能是落在了段家。腰牌丟失可是相當大的罪責,微臣害怕被上官追責,就找了個藉口趕回段家尋找。可當微臣趕到的時候,卻發現段家大門緊閉,門口卻聚了不少人。細問之下微臣才知道那些人都是段家名下店鋪的掌櫃,本來這天他們要來向段衝報賬,結果段家去無人應答,微臣只好暫時回去。後來微臣聽說段家就這麼失蹤了,只好將腰牌丟失一事上報給上官。”
(避重就輕!坦言自己貪財好色,並且承認收買錦葵潑灑酒水,卻矢口否認殺人一事,把罪責推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