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白若雪此刻置身於此,必定能夠認得趙染燁如今的模樣,她正是當初在水嘯山莊邂逅的那位日月宗南天護法——朱雀。
她一邊繼續打扮著,一邊對身後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吩咐道:“絳霄,宗主交給了我新的任務,我稍後就會藉機離開。明天一早你就和以往一樣,裝成我的樣子返回緋雲山莊,留在那邊裝作養病即可。一切小心行事,別引起上面的注意,上面對我們一脈可從未放心過。”
“奴婢明白!”絳霄應下後,試探著問道:“郡主,那麼丹瑤那個丫頭該怎麼辦?”
“這又有何難?”趙染燁頭也不回繼續打扮,不以為然道:“她身體欠佳,本就要回山莊調養,你帶她一同前往即可。你可以我之名,為她安排一份輕便的差事,其餘無需多理會。”
絳霄流露出不太高興的表情:“可是此次弄出了這麼多事情,還不都是這丫頭惹出的事端?奴婢不明白郡主把她留在身邊做什麼?萬一她發現了咱們的身份,那該如何是好?”
趙染燁明顯流露出了不悅:“怕什麼,身邊有個老實本分的小丫頭,燕王他們才不會對我起疑。你經常要以我的面目示人,咱們讓丹瑤在不經意間習慣這件事,日後才能更好行事。”
絳霄並沒有看到趙染燁的不快,繼續說道:“依奴婢看,郡主不如給那丫頭一筆錢,打發她回家算了。”
“放肆!”趙染燁被她徹底激怒了:“本郡主會這麼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你在教本郡主做事嗎?”
見到趙染燁大發雷霆,絳霄慌忙下跪請罪道:“郡主恕罪,奴婢僭越了,請郡主降罪!”
現在的趙染燁,已經不是那位平易近人的郡主,而是日月宗的四大護法之一。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充滿了威嚴。
“本座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趙染燁站起身來,寒聲道:“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行,別的事情不需要你瞎操心!”
絳霄的頭更低了,誠惶誠恐道:“屬下知錯,今後絕不再犯!”
“知道就好,起來吧。”趙染燁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本座先去歇息片刻,丑時到了須提醒本座一聲。”
“屬下遵命!”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高懸在空中的明月,灑下清冷的光輝,照亮了青石小道。人們早已進入夢鄉,沉浸在甜美的夢境之中,一片靜謐。街巷中,不見白日的喧囂,唯有更夫丑時的打更聲遠遠傳來,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待到更夫漸行漸遠,一個黑影從驛站中閃出。她的動作極度輕盈飄逸,如同一隻優雅的貓咪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她在小巷子之中左騰右挪,輕鬆避過了軍巡鋪的巡夜官軍,最後來到了城郊一戶人家的側門處。她輕輕敲響了門環,門很快就被開啟,緊接著她一閃而入,門又重新闔上了。
又過了約莫半刻鐘,宅子的院門開啟了,從裡面緩緩駛出一輛馬車,往遠處馳去。
趙懷月正端坐於桌前,手中捧著一本詩集。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身上,也勾勒出他那專心致志的神情。
白若雪踏入書房,言道:“這麼多天了,首次見殿下如此悠哉地坐於此處看書。”
趙懷月放下手中的詩集,笑了笑道:“之前染燁失蹤,本王哪裡還有心思看書啊。現今她已得救,這才有此閒心看書作樂。”
白若雪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沉聲道:“殿下認為此案已了?”
“當然沒有,只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趙懷月收起了笑容,將一疊紙推到白若雪面前:“看看吧。”
白若雪拿起一瞧:“這不是崔少尹的字跡嗎?”
“正是。昨天綁匪既然已經發現了我們並且逃走,就不可能再重新返回了。於是本王就讓崔少尹帶人徹查那間廢宅,希望能夠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白若雪邊看邊道:“據昨天郡主所言,自從她進了那兒之後,每天都會有人給她送吃食和整理房間。她一共見過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是三旬上下的婦人。每到用餐的時候暗門就會開啟,三人同時進入,兩個漢子負責監視,婦人負責送吃食和收拾前一次的碗筷。一天兩次,還挺準時。”
“昨天我們也看到了,有兩個房間住過人。看樣子是兩個漢子住一間,那婦人獨住一間。地窖裡堆了不少米麵油鹽,還有醃菜、鹹肉、蘿蔔、白菜這些不易變壞的食材;伙房不僅有開伙的痕跡,還有不少前一頓留下的剩菜剩飯,泔水桶裡至少有三天的存量。看起來,染燁她即使不是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