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朝蒼空的狗頭上輕輕一敲,教訓道:“都說了好幾次了,別去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就是不聽!”
蒼空有些委屈地“汪”了一聲,把帕子叼到了白若雪面前。
白若雪接過帕子,前後翻轉看了一眼,確定這帕子不是一般之物。
帕子並不大,而且上邊不僅都是水漬,還沾著不少泥印。不過此帕的做工倒是顯得相當精緻,上面所繡的蘭花雖已褪色,但依舊能看出繡工非同一般。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塊絲帕,絲帕可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之物,此帕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貴。
白若雪低頭看向蒼空:“這絲帕你是從何處找到的?”
蒼空調轉頭部,向著段家大院叫喚了兩聲,她便知曉此物是蒼空在宅內尋得的。
“帕子估計是段家的哪位女眷所有吧,不是夫人就是小姐。”
閆承元請求道:“大人,能否將帕子借小生一觀?”
“當然可以啊,莫非你認得它的主人?”
“果然如此!”閆承元接過後只瞧了一眼,便答道:“此物乃是蘭妹所有。”
“蘭妹?叫得挺親熱啊!”小憐的好奇之心又起了,催促道:“聽起來應該是和你有婚約的那位蘭家小姐吧?快細說!”
閆承元的臉一紅,不過還是滿足了小憐:“有一次與蘭妹一道出遊,她離去時不慎落下了一塊帕子,小生拾起之後將其歸還。當時她落下的帕子,就是眼前這塊。”
“你不會記錯了吧?”小憐心有疑慮:“段家舉家失蹤已是快兩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說,你見這帕子至少是兩年以前。當時也就匆匆見了一眼,現在這塊帕子又舊又髒,你如何肯定就是當初所撿到的那塊?”
閆承元卻用手指輕觸帕子的右上角,沉聲道:“當時在下拾起後,曾仔細端詳,發現此處繡有‘慧蘭’二字,而段慧蘭正是蘭妹之名。”
旻娘為閆承元添了一勺清粥道:“段家只有一位小姐,確實是叫段慧蘭沒錯。”
小憐看他手指摩挲之處,果真繡著“慧蘭”字樣,這才相信他所言非虛。
閆承元從懷中又取出了一塊絲帕道:“最後與蘭妹相會那次,她臨行之前將此物贈予小生,以表心跡。”
這塊絲帕比之前的還要小上一些,上面所繡的圖案卻是數株竹子,竹林的左上角則是一間茅舍,茅舍外的圍欄處似乎站著一個人,不過由於太小的關係,只有寥寥數針繡出的輪廓。在帕子的右下角還繡有兩句詩:山中青士立,舍外素娥歌。
“青士者,竹也。梅蘭竹菊合稱花中四君子,竹子乃是高雅之君,象徵著貞潔、高雅、剛正不阿,一向為君子所喜。”白若雪看後道:“段家小姐將你比作青竹,而將自己比作‘素娥’。從詩句上來看,她身為富商段家之女,卻非常向往這種山中隱居的恬淡生活,倒是讓人相當意外。”
閆承元靦腆地笑道:“別看蘭妹只是女兒身,無論才學還是見識都非尋常之人能與之相較,有時候甚至能讓小生自嘆弗如!”
旻娘也道:“段家小姐的才識遠近聞名,不少身份顯貴之人都來上門提親,可全讓段小姐給回絕了。”
小憐問道:“男婚女嫁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如果前來求親的男子身份低微,段小姐回絕乃是理所當然之事,可身份顯貴之人前來求親,為何也會被她回絕?”
旻娘悄聲道:“段小姐的貼身丫鬟喚作鬱離,此事我借她買包子的機會問過。她說自家小姐眼光甚高,瞧不上那些胸無點墨的粗俗之徒,還不如不嫁。段小姐也已經老大不小了,一直挑不出中意的夫婿,這可把段老爺急壞了。可是段小姐卻堅持己見,不肯將就。”
小憐摸著下巴,看著閆承元道:“原本閆公子和段小姐倒是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檀郎謝女般配得很,說不定這樁好事能成。可惜現在段家全都不知所蹤......”
她看見閆承元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連忙安慰道:“你也別急,好事多磨嘛。說不定什麼時候在路上,就碰到段小姐了。”
閆承元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承你吉言......”
白若雪將絲帕還回:“如此聽來,這位段小姐卻是一位超脫世俗的奇女子。只是......”
“只是什麼?”
“噢,沒什麼。”白若雪看著蒼空叼來的帕子,頓了頓後道:“只是不能見其一面,略感遺憾。”
冰兒摸了摸狗頭道:“原來這帕子是你之前主人所有,我倒是錯怪你了。”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