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了一下心情,白若雪才重新問道:“那晚來找金鶯兒的三個客人,你可知道是什麼來頭?”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珍妹兒略微思忖後道:“只知道席媽媽稱那為首之人為毛公子。他們來的時候找到席媽媽要挑一個標緻點、年輕點的姑娘,最好要是個雛兒。奴婢在旁邊聽到席媽媽說有是有個現成的,但是性子比較烈,不好應付。毛公子卻笑道,只要合胃口,是匹小烈馬又如何?見他這麼說,席媽媽就讓奴婢帶他們過去檢視。若是不滿意,再挑別的。”
“既然要檢視,想必他們是見了面的,金鶯兒就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嗎?她被強賣到金玉樓之後應該相當警惕,若是發現有人要打自己的主意,定然會留個心眼,怎會這麼容易就著了席春孃的道?”
“那公子並未與鶯兒姐姐直接見面。”珍妹兒指著房間裡緊閉的窗戶道:“被強賣入金玉樓的姑娘,有不少會想不開尋短見。聽說在金玉樓建成之初,就有一位姑娘因為被客人強暴了,醒來之後尋了短見,吊死在屋裡頭。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關押像鶯兒姐姐那樣的女子,都是在一間特製的房間裡。那裡頭不僅沒有能用來上吊的東西,而且也沒有任何一件尖銳之物。窗戶也都是釘死的,但是靠走廊的其中一扇窗戶會留有一個隱藏的小洞,方便隨時留意房間裡的動靜。”
“是怕她們還有辦法尋死?”
“對,鶯兒姐姐一直尋死覓活的,所以門口有龜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透過小洞檢視,確定裡邊沒有出事。奴婢就是帶著那位公子從小洞裡檢視的,看過之後他相當滿意,指定要了鶯兒姐姐。他說錢不會少給,但讓席媽媽必須想一個辦法出來。席媽媽原本提議讓龜公綁住鶯兒姐姐的手腳,讓公子強上。可是公子卻說這樣子過於粗魯,不合適。席媽媽就想了另一個辦法,讓廚子做了幾道可口的下飯小菜,再蒸了一盤饅頭,讓奴婢一同給鶯兒姐姐送去。”
“為金鶯兒送去可口的飯菜?”白若雪不禁狐疑道:“席春娘她怎會如此好心?若是金鶯兒吃飽喝足了,豈不是有力氣反抗?恐怕此舉是包藏禍心,飯菜之中還摻了其它的東西!”
“雪姐。”冰兒猜測道:“江湖上有一種叫做‘冰火散’的迷藥,只是單獨服下其中任意一種是不會起什麼效果的。但如果在短時間內再服下另一種,就會即刻起效。恐怕席春娘用的迷藥,就是類似的。”
珍妹兒卻連連搖頭道:“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那些飯菜裡的並未摻入迷藥,只是加大了部分調料的用量而已。”
“加大了哪些調料?”
“大人,您可別說是奴婢說來的”珍妹兒顯得相當緊張,湊近身子道:“席媽媽讓廚子做的菜餚,有耍魚辣羹、胡椒醋羊頭、芥瓜兒和辣腳子,並且鹽巴比平時多放了將近一倍。”
“又鹹又辣?!”
“嗯”
耍魚辣羹是用魚頭、魚尾和老薑熬製的羹湯,香辣味美,大冬天的時候來上一碗最是過癮。胡椒醋羊頭就不用多說了,顧名思義是酸辣口的,之前覃如海在群英會可貪食了不少。芥瓜兒乃是將黃瓜洗淨之後配以芥末研磨成的泥醬醃漬;辣腳子則是把芥菜的根莖洗淨去皮,切成條,封缸醃製。兩者皆是鹹辣口的,佐粥的佳品。
這些菜餚單獨一道,都極為下飯,可要是放在一起,就過於重口了。更何況席春娘還特意關照廚子多加了將近一倍的鹽巴,這不鹹死才怪。
“這麼重口的菜餚,金鶯兒難道就咽得下去?”
“為了逼鶯兒姐姐就範,席媽媽已經有兩天不給她任何吃食了,包括茶水。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見到這些菜餚,哪裡還會挑剔鹹不鹹?不過一開始吃的時候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只是淺嘗了幾口。後來發現沒什麼問題,才開始大口吃起來。”
白若雪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席春孃的險惡用心。金鶯兒兩天滴水未進,又加上菜餚熱辣鮮香,極為下飯,前面吃進去的幾口是不會覺得太辣的,反而會越吃越香。即使感覺有些鹹了,也可以多吃幾口饅頭掩蓋過去。可是四樣菜餚都是又鹹又辣,吃多了定然會覺得口渴難耐。這個時候她定會討要茶水喝,饒她之前警惕性再高,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做多想,毫無防備就喝下了摻有迷藥的茶水。
果不其然,珍妹兒接下去的話證實了白若雪的猜想。
“其實那些白麵饅頭之中也做了手腳,中間被切開過,還抹上了一層鹽水。鶯兒姐姐吃了不少,才覺口中又鹹又辣,急忙向奴婢討要茶水解渴。若是茶水太燙,只能咪上一小口,喝慢了容易察覺出裡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