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到這個問題,吉孝賢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也沒有料到,堂堂一位王爺,在縣衙一見面就問有沒有青樓。
“有,還有好幾家!”倒是邊上的縣尉關拓腦子轉得快,馬上接話道:“馬上安排最好的那家,保準殿下滿意!”
說罷,他還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吉孝賢的腰間。
後者也趕緊朝趙懷月身邊的小憐道:“對對對,這就派人去‘千嬌閣’訂包間。要是殿下不滿意,還有‘百媚院’!”
沒錯,剛才問這個問題的不是趙懷月,而是小憐。但她是趙懷月的侍女,她這麼一問,誰都會認為是趙懷月的意思。
“可有名字裡帶‘金’字的青樓?”
“帶‘金’字?那就只有金玉樓了。不過金玉樓早不行了,那兒的姑娘都已經年老色衰,還是請殿下換別家吧。”
小憐還想再說什麼,趙懷月用摺扇朝她頭上敲了一記,小聲訓道:“不會問話就別張嘴,一邊去。”
“哎喲!”她抱著頭縮到了一邊。
趙懷月回過頭來朝吉孝賢道:“去裡邊慢慢說吧。”
在縣衙後堂落座,他才道明來意:“本王此次前來杞縣,是要調查一樁陳年舊案。大約在兩年前,這金玉樓裡是不是有一個自焚之後跳樓而亡的青樓女子?”
“好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吉孝賢聞言之後,表情顯得相當不自然:“不過時隔已久,微臣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記不清?此事當年在杞縣可是鬧得人盡皆知,吉知縣既然記不清了,那就由本王來幫你回憶一下吧。”趙懷月朗聲道:“那名慘死的女子叫做金鶯兒,原為某個大戶人家的賣身丫鬟。因為勾引自己的少爺,被主母賣入金玉樓為妓。然此女性子極為剛烈,抵死不肯賣身接客。結果老鴇給金鶯兒下了藥,讓三個客人強暴了她。金鶯兒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失身,竟自焚之後跳樓而亡。怎麼,還需要本王繼續往下說嗎?”
“不用了!”吉孝賢連聲道:“微臣已經想起來了,事情確實鬧得挺大。不過因為那金鶯兒是自我了斷,事情早就過去了,不知殿下為何現在會突然問起此事?”
趙懷月冷冷道:“吉知縣是覺得本王在翻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嗯?”
“微臣不敢!”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答道:“只是不知殿下為何會問起此事,微臣不知道從何答起。”
“此事可有立案?”
“不曾。若是自然亡故、意外身亡、又或者自盡身亡,只要認定不是他殺,都不會立案。”
白若雪詢問道:“依照規矩,即使那金鶯兒是自盡身亡,案卷之中也定會有所記載,不然是無法為其銷戶的。她的案卷現在應該還在縣衙的庫房中保管吧?”
“在的。”吉孝賢側頭朝一邊吩咐道:“關縣尉,你速去取來呈與殿下過目!”
取來之後,趙懷月只看了兩眼,就直接遞給了白若雪。
白若雪光是拿在手裡就感覺不對勁,因為整份案卷僅有薄薄的一頁紙。等她定睛一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那案卷上除了寫明金鶯兒的出生年月日、原籍為杞縣金家村、十歲那年入了奴籍、十五歲賣入金玉樓為妓之外,就只有短短一句話:時年五月初三,於金玉樓墜樓自盡身亡。
這案卷裡不僅沒有提到老鴇給金鶯兒下藥一事,而且也沒有提到金鶯兒自盡的原因。更過分的是,毛世龍三人的姓名完全沒有出現在裡面。
“吉知縣!”白若雪寒著臉責問道:“此事既然鬧得滿城皆知,為何只有這寥寥數語?事情的前因後果呢?強暴她那三個客人的姓名呢?為何在你這份案卷上,卻一個字都不曾提到!”
“白待制容稟!”吉孝賢為自己出言辯解道:“事情發生之後,下官親自到金玉樓下方勘驗過金鶯兒的屍體,並沒有發現他殺的跡象。而且她墜樓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旁觀,他們都一致作證,是金鶯兒自己引火焚身,然後從樓上一躍而下,與他人無關。”
“與他人無關?”白若雪臉上的怒意更盛了:“有果就有因。沒有老鴇下藥,沒有那三個客人的施暴,金鶯兒會自盡?”
“雖然她是接客之後自盡的,可並沒有人證或者物證能明她的死與老鴇或客人有關。也許是她深陷青樓,自覺脫身無望,絕望之下才自盡的。她死的時候,那三個客人早就離開了,也無處可尋。即使真是受到了客人的欺凌,她也是自盡,怨不得別人。”
“好一個‘怨不得別人’!”趙懷月也聽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