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腦筋了,我原本還以為查起來挺簡單的......”白若雪不由洩氣道:“宋成毅說光是因為違抗軍令被斬殺的就有不下二十人,再加上其它原因的更多。光是把這麼多人的個人案卷找出來就已經非常麻煩了,更別提還要再去他們的原籍地查......”
趙懷月繼續打擊她道:“一個人算他有四個親眷,那加在一起就有上百號人了,你總不可能一個個查過去吧?再說了,就算查到了他們的親眷也沒多大用處,時間跨度這麼大,很多人不一定能找得到。除非宋成毅自己心中有明確的懷疑目標,不然就如同大海撈針。”
白若雪將雙手一攤:“算了,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我放棄了。”
“你不打算去兵部了?”
“不去了,按照殿下的說法我去了也沒有什麼用,何必浪費這麼多時間?”
不想趙懷月卻話鋒一轉道:“其實去一下也沒有壞處,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此話怎講?”
“那些親眷沒什麼好查的,不過你卻可以查一查宋成毅的個人案卷。”趙懷月替她出主意道:“你可以好好查閱一下宋成毅的升遷之路,說不定能從其中看出一些端倪,找出他曾經得罪過哪些人。比如他打了勝仗,和他一起領兵的將領說不定其中有受罰降職的,那就有了嫉恨的理由。”
經過趙懷月的一番點撥,白若雪也開竅了:“那明天就有勞殿下陪我去一趟兵部了。”
趙懷月微微一笑:“好說。”
深夜,宋成毅已經躺下,卻遲遲無法入睡。
“老爺。”席琳兒見狀,側身問道:“還是睡不著嗎?”
宋成毅唉聲嘆氣道:“每每閉上眼睛,我的眼前就會浮現出霸兒渾身是血的樣子,在朝我這個做父親的求救。你教我如何睡得著?”
席琳兒輕輕將手臂搭在宋成毅胸前,柔聲細語道:“霸兒雖非妾身親生,卻也管妾身喊母親。現在他無端慘死,妾身這個做母親的也是相當心痛。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老爺其實心裡也清楚,何必沉溺其中不願自拔?”
宋成毅雖然沒有吭聲,但是心中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動搖。
席琳兒便趁熱打鐵道:“凡事只能向前看,往好的看。霸兒雖然不在了,可是咱們還有驍兒。再者,現在秋娘她也已經有了身孕,說不定今年年底又能為咱們宋家添上一個大胖小子。”
宋成毅終於長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臂將席琳兒緊緊摟入懷中:“你說得對,做人要向前看,希望之後能夠否極泰來......”
席琳兒將頭埋入了他的懷中,當然嘴角揚起的幸福笑容是宋成毅無法看到的。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床上的兩人,而後又轉向一角的宋天驍。那道目光是如此的陰狠,如此的怨毒。
有趙懷月出馬,進入兵部自然是暢通無阻。白若雪還是第一次來這兒,以她所想兵部裡邊一定到處都是一大群身穿鎧甲的大老粗,就像武剛那樣的。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她所想的樣子,裡邊其實和其它衙門沒什麼區別。
趙懷月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道:“兵部是對各級軍隊發號施令的地方,裡邊的官員幾乎不用親自上陣殺敵。除非父皇下旨命誰領兵討敵,不然你是不會看到他們身穿鎧甲的。”
“看來時刻穿著沉重鎧甲的武剛,還真是一個異類啊......”
穿過大堂,沿著走廊一路往裡走,在一間簽押房的門口有兩名身穿常服的朝廷大員正在談論著什麼。
白若雪雖然並不認識這兩人是誰,不過從他們身上的常服都為紫色,便知道二人的身份都不低。
本朝有規定,五品及以上官員著緋色常服,三品級以上官員著紫色常服。
白居易有詩曰:雪中退朝者,朱紫盡公侯。
能著朱紫常服者,必定是朝廷大員,白若雪猜想眼前二人應該是兵部的尚書和侍郎了,可是她只猜對了其中的一人。
二人見到趙懷月駕到,匆忙上前行禮,白若雪此時才知道那位年長的白髮老者竟是太尉蒯銳!
六部尚書為從二品,而正二品的太尉與司空、司徒並列稱為“三公”,執掌軍權,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位極人臣!
趙懷月道:“蒯太尉和唐尚書不必多禮。本王今日前來是想去查閱幾份案卷,你們忙你們的就是。”
“老臣的公事已經辦完了,正欲告辭。”蒯銳又朝唐奎雄道:“唐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