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得了皇帝的准許,段清桂便把外面眾人叫到跟前,吩咐道:“本宮這妹妹要在綴玉閣小住幾日。藕荷,你與遲先去將西面第二間客房收拾出來。若有什麼短缺,儘管去內侍省取來。官家既已開了金口,想來那些人也不敢刁難。”
藕荷與遲先領命而去,段清桂又朝瑩白道:“自今日起,每餐需多加四道菜餚,兩葷兩素。或豬羊牛、或雞鴨魚。另外鮮果、糕點這些也要增加。其餘需加些什麼,你見機行事即可。她們若有什麼閒言碎語,你讓她們親自來找本宮。”
六尚局下屬尚宮局那些負責掌管庫房的太監,段清桂最清楚他們的嘴臉了。哪些嬪妃受寵,他們發放月例的時候便會多照顧一些;哪些嬪妃失寵,他們發放的時候便會剋扣一些。雖然月錢是有定額的,他們不敢隨便亂來,但其它用度方面就相差甚遠了。
尚食局那些女官,卻也是一副德行。嬪妃受寵,菜餚精美而豐盛;嬪妃失寵,就只有清湯寡水,甚至連肉星子都見不到。若是那些被打入冷宮的廢妃,甚至吃到餿臭的飯菜都是有的,天壤之別。
段清桂一入宮就受封妃位,雖是四個妃位中最低的嫻妃,但也不是其他嬪御可與之相較的。她數月之前又誕下了皇子,母憑子貴,正是受寵的時候,諒那些見風使舵的傢伙也不敢放肆。
瑩白應下之後,也速速離去。
段清梅這才急著問道:“姐姐,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這般憔悴?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剛才趙俔一走,段清梅就想細問段清桂的病情,但她不僅沒有回答,還特意把所有下人都叫了進來,又找了理由將他們一個個支開。段清梅當時就知道,姐姐一定是有話不方便說。
段清桂依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下巴朝門口方向揚了揚。
段清梅立刻會意,走到門口東張西望了一番,並沒有見到他人。她還不放心,又繞著整間屋子轉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後才重新返回。
回到屋中,她將門窗緊閉,這才回到床邊道:“姐姐,現在你可以說了。是不是有人想害你?”
姐姐突然間變得如此謹慎,直覺告訴她,其中定有蹊蹺。
果然,段清桂重重點頭道:“你猜得不錯,確實有人想害我!”
段清梅眉心一擰,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聽段清桂往下說。
“前天夜裡,我遇見了一件極為恐怖的怪事。那一晚的月亮很圓,很亮......”
兩天前,戌時。
“棟兒,來!跟著娘一起學:娘!”段清桂抱著出生僅僅三個月的趙棟逗弄著。
趙棟卻只是吃著自己的手指,瞪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不停地笑著,嘴巴里只是不停地發出“恩咯......嗯咯......”的呼喊聲。至於段清桂所教的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教了好幾次,段清桂也沒有教會,她已經失去了耐性:“哎喲,都三個月了,棟兒他怎麼一個字都沒學會啊,急死本宮了!”
“主子,您也太著急了吧?”瑩白捂嘴笑道:“棟兒他才三個月啊,哪有這麼早就學會說話的?”
段清桂輕輕拍打著趙棟,問道:“那要多久啊?”
瑩白想了想後道:“奴婢記得家中的么妹,是快週歲的時候才學會了第一句話。棟兒天資聰慧,想必能早上幾個月吧?”
“啊?這麼久的嗎?”段清桂詫異道:“本宮還以為三個月就能學會了......”
“對了!”瑩白想起了一旁的奶媽俞氏:“奶媽奶過不少孩子,她知道得肯定比奴婢清楚。”
俞氏接話道:“瑩白姑娘說得不錯,一般嬰孩開口快則八月、慢則一年。就算再快一些的,也要半年才行。”
“哎,虧本宮這麼期待這聲‘娘’,看樣子還要等上數月之久......”
她接著抱著趙棟逗弄了一會兒,趙棟突然開始哭喊個不停。
俞氏馬上上前從段清桂手中接過了趙棟:“棟兒應該是餓了在討奶吃,婢子帶他回房去餵奶。”
段清桂交出趙棟之後伸了一個懶腰,覺得睏乏得不行,就對瑩白道:“今晚是藕荷侍夜吧?”
“嗯,主子要歇息了吧?奴婢這就去將她喊來。”
藕荷來了之後,兩人一起伺候段清桂睡下。而後藕荷睡在了外間的床鋪上,瑩白則回自己房間睡下了。
也許是白天過於勞累,段清桂一躺下就沉沉睡去。一睡著,她就開始噩夢連連,夢見自己抱著趙棟在森林裡奔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