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月的這個問題讓姬元仕猝不及防,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老朽沒聽明白殿下的問題。”他打哈哈道:“殿下所指兩年前發生的事是什麼?都隔了這麼久,老朽實在想不起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想不起?不對吧?”白若雪直接拆穿了他:“之前在提起毛世龍他們三人劣跡的時候,公孫夫人不好開口,長春先生就在一旁將他們的斑斑劣跡一一道來。說他們仗著家裡有錢有勢,經常欺凌家境普通的同窗,稍有反抗就拳腳相向。可再往下提到兩年前所發生之事的時候,公孫先生卻出言打斷了長春先生的話,先生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有、有嗎......”
“有!”小憐立馬喊道:“我聽得清清楚楚,而且聽到的人也肯定不止我一個!”
冰兒點頭表示贊同,而顧元熙更是直截了當道:“本官也聽到了,總不可能咱們這麼多人的耳朵都有問題吧?”
“是這樣啊,容老朽好好想一想......”姬元仕一臉尷尬之色:“老朽年紀大了,前腳剛說過的話,後腳就給忘得一乾二淨。這記性可是大不如前咯......”
一眾人索性就這麼站在書院的門口一動不動,全等著姬元仕的回答。
就這樣沉寂了許久,姬元仕實在是被盯得受不了了,只能硬著頭皮開口答道:“老朽想了好久,這才回想起方才所提到的那件事。兩年前初春的一天,書院裡確實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只是此事,老朽實在是難以啟齒啊......”
小憐直白地問道:“毛世龍他們經常對同窗拳腳相向,不會是他們行兇傷人,還把人給打死了吧?”
“那倒沒有!”他趕緊否認道:“要是真的在書院裡弄出了人命,就算是老子能耐再大,他們也絕計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留在書院中。”
嘆息一聲之後,他才下定決心說了出來:“因為書院有規定,若非逢年過節,不允許學生隨意出入院門。除非有正當理由、並且經山長或老朽的同意。不過雖有規定,卻還是有不少人會偷偷溜出去,即使抓住了也最多被責罵兩聲,那些學生往往不以為然。毛世龍他們三人是鬆散慣的,當然不會就這麼安安分分待著,他們經常去溜出去喝酒賭錢逛青樓。若只是偷溜出去到還罷了,最多裝作不知道,可他們居然膽大包天到把青樓女子帶回了書院一同淫樂!”
“啊?”小憐驚歎道:“書院乃是求學的聖地,豈能容許如此胡作非為!不過書院之中的學生不都是男子嗎,他們帶個窯姐兒招搖過市,難道會沒人發現?”
“誰說不是呢?”姬元仕聲音漸響:“他們倒是想了一個辦法,讓那青樓女子換上男裝,混入其中進了書院。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就在當天晚上,三人與那女子在房間裡顛鸞倒鳳的時候,卻被隔壁房間的學生聽到了動靜,來報與老朽知曉。老朽上門一查,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考慮到此事過於丟人,在和太乾兄商量之後將事情隱瞞了下來。”
小憐忍不住罵了一句“無恥之徒”;冰兒則是對此厭惡至極,秀眉緊蹙;顧元熙更是連聲呼道“有辱斯文”!
趙懷月問道:“因為怕書院名聲受損,所以你才一直不肯坦言相告?”
姬元仕無奈道:“是啊,雖然此事有傷風化,可又不敢對外宣揚,只好如此了。只是之前老朽說到了氣頭上,這才說漏了嘴......”
這種事情若是傳揚出去,茂山書院的名聲定然掃地,也難怪他們要極力隱瞞。
可是唯獨白若雪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一直沒有作聲,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若雪,你還有疑問?”
“有,而且還不少。”白若雪向姬元仕提問道:“長春先生既然說是有學生髮現之後來報你知曉的,那麼來報的學生姓甚名誰?”
明明是一個相當簡單的問題,姬元仕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老朽記得他、他叫......那個馬......馬什麼來著......”
“馬宇亮?”
“啊不、不是他!”姬元仕趕忙又改口道:“好像、是姓馮吧......”
“馮通?”
“好像也不是......”姬元仕顯得愈發慌亂了:“老朽記性不好,有些糊塗了......”
“這我能夠理解。”白若雪淡淡一笑道:“既然長春先生不記得了,那我就回去問公孫山長吧。若是他也不記得,不還有路寶安和卞修煒在麼,他們肯定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