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兇手是一個在雜耍班表演飛刀的飛刀手?”
抱著這個疑問,白若雪拿著兇器看了看道:“我對暗器一竅不通,不知道冰兒你會怎麼看。如果死者是背後中了兇手的飛刀而死,倒也說得通。可是死者是被兇手拿一把這麼小的暗器瘋狂捅了十幾刀而死,兇手殺人的時候難道不會覺得不順手?”
冰兒拿著刀子比劃了兩下道:“我也覺得用著不順手。兇手既然特意選擇了這樣一件既不好用、又不常見的兇器,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她原本想把刀子遞還給白若雪,可是剛要遞的時候,她的手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
冰兒拿著燈籠湊近刀子,指著刀刃與刀把銜接的位置道:“雪姐你看,這上面是不是有一枚帶血的指紋?”
白若雪定睛一看,那刀刃接近刀把的部分果真印有一枚血指紋,雖然不算特別清晰,但是依舊能看清上面的紋路。剛才一開始沒有發現,那是因為刀刃上本來就沾滿了死者的血跡,再加上週邊較為昏暗,一時間難以察覺。
“還真是指紋!”白若雪湊得更近了:“是兇手還是死者的呢?”
冰兒對著刀子擺出了一個正面虛握的姿勢,往前方一刺道:“只有這種姿勢才能造成這樣的指紋,所以不可能是死者留下的。”
白若雪也按照冰兒的姿勢試了一番,略有所思道:“按照你的握法,兇手是在刺殺的時候將食指不慎伸到的刀刃位置,所以才會劃傷。而且刀和劍不一樣,是單刃的。血指紋的位置是在刀刃的左側,並且由下往上,所以只能是兇手用右手的拇指搭在刀背處、食指繞過刀刃下方扣在左側向前刺出才造成的。雖然這樣子能夠解釋通血指紋的由來,不過兇手殺人的姿勢還是非常奇怪......”
顧元熙已經轉了回來,問道:“白待制,你們有了新的發現?”
白若雪把刀子上的指紋指給他看,又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問道:“顧少卿對此怎麼看?”
“嗯......”顧元熙雙手環抱,思忖片刻後道:“兇手用這把飛刀當成兇器的意圖,顧某倒是不敢肯定。有可能他會暗器,平時將飛刀帶在身上做防身之用;也有可能他故意用這樣奇特的兇器殺人,是為了誤導我們查案。不過既然留下了指紋這樣重要的東西,我們只要找到一個最近右手食指被利刃劃傷之人,就可以將其列為殺人兇嫌了。到時候只要比對一下指紋,立刻就能水落石出。”
“雖然聽上去很簡單,可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這樣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白若雪道:“總不會這麼湊巧,剛好碰到一個路人手指受了傷,又剛好就是兇手。”
“總比沒有強。”
“也是......幸虧這枚指紋留在了刀刃上,剛才老邱頭撿起的時候才沒有被破壞掉。”
“等等!”顧元熙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這枚指紋不會是老邱頭的吧?”
“顧少卿是說,老邱頭在撿到兇器的時候不慎割破了手指,從而將自己的指紋留在了刀刃上?”
“對啊!”顧元熙比劃了一下握刀的姿勢道:“剛才你和冷校尉不是說兇手握刀的姿勢非常奇怪嗎?如果是老邱頭無意間抓起了地上的刀子,這一切不就能說得通了?”
白若雪略微思考後道:“可這枚血指紋看上去已經幹了許久,不像是老邱頭所留。還有,他手指割傷了,難道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顧元熙卻道:“人在極度恐慌或者憤怒的時候,會暫時忘記疼痛。老邱頭當時見到刀子上沾有血跡,又看到了死者全身是血,一下子就慌了神,在不知不覺中割破了手指也實屬正常。況且他當時左手摸了死者之後弄了一手血,右手食指即使發現有血,也會以為是不小心蹭到的。”
“既然顧少卿認為是老邱頭的指紋,將他喊過來問一聲便知,他應該還在錄口供吧?”
顧元熙便命人將老邱頭帶過來,不過得到的回答是他已經錄完口供回去了。
“無妨,供詞錄完後需要畫押,你將供詞拿來也行。”
供詞上留下的是老邱頭右手整個手掌的掌紋,經過兩者之間的仔細比對,確定刀刃上的血指紋並非老邱頭所留。。
得知這個結果,白若雪反而道:“不是他的才好,這樣是兇手所留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顧元熙瞧著躺在地上的死者,詢問道:“白待制,那顧某先差人將死者運回大理寺了?”
“嗯,先運回去吧,等明天咱們再詳細勘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