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拿起雞架子丟給蒼空,然後回答道:“雖然從各種證據來看,那具女屍是段慧蘭的可能性非常大,不過那也只是‘可能’,並沒有確定。既然只是可能,那我們就該從兩個方面假設:第一,死者就是段慧蘭。她死了,當然無法再出現了。第二,死者不是段慧蘭,但她死在了其它地方,同上。當然,段慧蘭也可能活著。”
“不應該啊......”冰兒不解道:“段慧蘭贈送了一方絲帕給書生閆承元,並和他約好以此為信物。如果閆承元要找她,就將絲帕拿到群英會交給掌櫃的,請他轉交。我原先以為她和群英會極為熟悉,才會想到這個方法。現在我們知道群英會已經易主,掌櫃的已經換了,就認為她不會去找樓掌櫃。可我覺得吧,如果段慧蘭沒有死,而又對閆承元還有念想,就算換了掌櫃也應該會去找他。”
白若雪道:“有可能這就是第三點:死者不是段慧蘭,但她不願意再與閆承元有所瓜葛,就沒有再出現。”
“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小憐也道:“是不是段慧蘭不想再閆承元去找自己,所以編了一個藉口推脫呢?從段慧蘭離別時對其說的那些話中可以發現,她已經流露出雙方並非門當戶對、不願再與之見面的想法。是閆承元再三懇求之後,她才勉強給了一個機會,或許這一切只是為了當場能夠脫身才想出來的辦法。”
“不像......”冰兒再三思索之後道:“段慧蘭要是不肯答應,當場回絕便是,閆承元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即使想要敷衍過去,她也只需要讓閆承元以後來群英會找掌櫃的就行,沒必要特意再送絲帕。那絲帕是提早就繡好的,上繡的圖案與詩句,也明顯能看出段慧蘭其實對閆承元心有所念。”
白若雪把魚乾丟給了烏雲,擦了擦手道:“第四,死者不是段慧蘭,但她因為某種原因而沒去找樓掌櫃。比如不想被樓掌櫃這些外人知道這件事、忘記了和閆承元約好的時間、又或者中途變卦了等等......”
她稍作停頓後,又道:“當然還有一個最大的可能,就是日月宗。”
“日月宗?”
“對,我們把這個可能給遺漏了。”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段慧蘭沒死的話,當然會跟著全家一起逃走。他們躲避日月宗的可能性極大,所以不太可能繼續留在開封府,當然也就不會為了一個閆承元而重新返回這兒。以她的處境,即使依舊躲在開封府的某處,也不會再拋頭露面了。不然段家放棄了這麼多的產業,豈不是白費了?”
“哎,算了,不去想了......”小憐揉了揉太陽穴道:“這種陳年舊案太難查了,順其自然吧......”
“也是。”冰兒擦了擦嘴巴,揶揄道:“之前還以為那個段小姐就是段慧蘭,心想這案子還真好查,這麼快就有線索了。”
白若雪喝了口雞湯道:“是啊,兩個段小姐,還真巧了不是嗎?”
段清梅當然不會知道她去和蘇明瑜聊了一會兒天,就被人惦記上了。
從群英會出來,她帶著貼身丫鬟黃英去集市上買了一堆小食邊吃邊逛,直到過了申時才慢悠悠地逛回了家。
走進家中,段清梅朝開門的小廝阿六隨口問道:“我爹在家嗎?”
阿六恭敬地答道:“在的,不過老爺現在正在客堂會見客人。”
“來客人了啊,是誰?”
“稟小姐,是老爺衙門裡的俞大人。”
“俞大人?”段清梅攏起眉心問道:“哪個俞大人,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是新調任過來的?”
要說自己老爹衙門裡的那幾位同僚,她可是相當熟悉,連正八品的小官都記得很清楚,可從未聽說有姓俞的,故有此一問。
“唉喲,老爺衙門裡的事情,小的可不清楚了。”阿六帶著歉意答道:“那位大人生得玉樹臨風,文質彬彬,宛如宋玉在世。他只說自己姓俞,是老爺的下屬,今日特來拜訪老爺。小的就進去通稟了,老爺聽後便讓小的把俞大人請到客堂一敘。”
“得了吧!”段清梅聽後不由噗嗤一笑:“你小子現在越來越能說會道了,還宋玉在世?這天下間又有多少男子能夠比肩潘安宋玉?”
阿六一聽急了,忙道:“小的說的千真萬確,小姐若是不信,自己去客堂瞧瞧便是。”
“好啊,本小姐倒是想瞧瞧這‘宋玉’是不是名副其實。”她用手朝客堂方向一指:“黃英,咱們走!”
穿過走廊,前行沒多遠就是客堂了。還沒走到門口,段清梅就聽見裡邊傳來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