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走到視窗,發現窗戶四周的木框大部分已經被燒成了黑炭,但是依舊維持著合攏狀態。
“一盞打翻的油燈,哪裡會令窗戶燒得如此嚴重?窗戶既然是合攏狀態,房間裡的煙霧很難飄到戶外。只有窗戶上所糊的那層窗紙全都燒穿了,煙霧才會從屋裡飄出去。路寶安住在樓上,能發現下面起了大火,想必當時火勢已經相當旺了。”
她又走到門口,用帕子裹住門把手,將焦黑的木門關上。
“木門的背面正中央有一大片燒焦的的痕跡,說明當時房門的火勢也燒得相當旺。”
聽完白若雪的一席話,趙懷月退回到門口,俯下身子從左往右沿著房間角落,將她剛才提到的四處燒燬嚴重的地方全都檢查了一遍。
“有理!”他不住地點頭道:“按照常理來說,桌子是燒得最嚴重的。有四處同時這麼嚴重,本王只能認為有人想要卞修煒的性命。如果突然發現房間起火,正常人下意識都會往往外面衝,門和窗當然是最佳的逃生出口。可是當時這兩處地方皆是烈焰滾滾,卞修煒無法及時逃生,這才導致全身燒傷如此嚴重。”
白若雪又補充道:“他會燒得如此嚴重,可不僅僅是因為沒能及時逃生的原因。”
顧元熙問道:“那還有什麼原因?”
白若雪重新回到了那張木床前:“方才在檢查卞修煒身上的傷痕時,發現他的那些燒傷遍佈全身,不像是一個遇到火情之後從床上驚起逃生之人該有的。一般來說,人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用手護住自己的臉頰,身子也會向前方弓成蝦子的模樣,所以身上大部分的燒傷應該集中在手臂、後背等部位,臉頰以及胸腹等部位就算燒傷了,也不該有這麼多。”
“對啊!”顧元熙聽後,醒悟道:“上一起案子裡,毛世龍也是全身被烈火所燒,他的死狀和雪姐所說的一致。都被燒死了,他的臉頰和胸腹所受的傷依舊比其它部位輕了不少。”
“有人故意在他的身上潑灑了燈油之類的東西!”趙懷月看向桌子道:“被潑灑燈油的地方不僅僅是卞修煒身上,還有門窗。兇手在這三處地方灑完之後,用燈油灑出一條線,全部集中到桌子底下,再將油燈砸向桌下灑有燈油的地方,引燃後迅速關上門逃離。”
白若雪道:“對,這樣才能解釋卞修煒為何會燒傷如此嚴重。兇手沒有直接將其殺死,就是為了偽裝成意外失火。只是卞修煒命大,火情被樓上的路寶安及時發現,這才保住了小命。但兇手在房間做了這麼多事情,花費的時間可不少,卞修煒不應該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就說明他當時並沒有意識。如果不是被打暈,那就像冰兒說的那樣,他應該是被人下了迷藥。”
冰兒環視一圈房間後,看見桌子上還留有一把茶壺和四個茶杯:“門也好,窗戶也好,都已經燒成了這副模樣,哪裡還看得出是不是使用了迷煙?除非兇手是將迷藥摻入了吃食或者茶水之中,那或許還有希望找到線索。”
走到桌前,只見茶具上面全都覆上了一層黑色的灰跡,茶杯裡也全都是水,上邊同樣漂浮著一層灰跡。
“糟糕,這茶杯中的水,定是他們救火的時候潑灑進去的。即使之前裡面摻了迷藥,恐怕也已經沖淡了。”
“那個茶壺呢?”白若雪指了一下道:“蓋子蓋得好好的,最多從壺嘴裡漏進去少許,應該不會衝得太淡吧?”
冰兒拿起茶壺之後揭開蓋子,果然看見裡面還留存有半壺茶水,而且幾乎看不到上面漂浮灰跡。
“這壺中的茶水應該不曾動過。”
“那好,等下帶回去查驗。”
冰兒拿走茶壺正欲離去,桌邊的一樣東西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雪姐,你來瞧瞧這個!”
“什麼啊?”
白若雪湊近一看,卻見距離桌子邊緣兩寸處有一灘桃紅色的東西,中間還留有短短半寸的芯子。她伸手一摸,卻已經凝固了。
“這是......蠟燭?”
顧元熙也過來看了一眼,肯定道:“沒錯,這就是蠟燭,而且是燃盡的蠟燭殘骸。只是從現有的樣子來看,這蠟燭應該是昨天晚上點燃的,不然卞修煒不會就這樣留著不清理。但是這就奇怪了,他都已經點了油燈,還有必要再點蠟燭嗎?”
“而且蠟燭還燃盡了。”白若雪沉思默慮後道:“難道是卞修煒點燃這根蠟燭之後才昏過去的?”
趙懷月道:“若是卞修煒點的蠟燭,那麼油燈就是兇手為了引燃房間而特意點燃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