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在為兇手的不在場證明發愁的時候,王炳傑敲門進屋了。
“殿下,急腳遞剛剛送來的緊急公文!”
“緊急公文?”趙懷月劍眉一揚:“哪裡送來的?”
“由杞縣縣衙的人從白沙鎮異地轉遞過來的,是一份案卷。”
“白沙鎮?是本王讓吉孝賢去白沙鎮調閱的金鶯兒那份案卷!”趙懷月伸手道:“拿來給本王瞧瞧!”
拆開封袋取出案卷,趙懷月直接翻至最後一頁,一目十行掃去。閱畢,他便遞於對坐的白若雪。
“看樣子咱們所料不錯。”
白若雪邊看邊道:“還真是他,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無論哪一起,他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作案。”
“毛世龍一案不好說,卞修煒一案問題肯定出在錢老吹滅油燈後至蒲濤巡夜回來這段時間。當時卞修煒已經喝下了摻有迷藥的茶水,正沉睡不醒中,正是做手腳的好時機。但這中間相隔也不久,兇手來得及完成殺人的佈局嗎?”
白若雪放下案卷道:“難道是我們都弄錯了,兇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趙懷月沉思默想片刻,朝王炳傑招手道:“王評事,本王有一件事要交待你去辦。”
交待完畢之後,王炳傑領命而去。
趙懷月一看時辰,對小憐道:“時候不早了,你去弄幾道簡單點的小菜吧,不必精緻,快點就行。本王用過之後還要進宮一趟。”
“昨晚我還為殿下留了一個東坡肘子,沒捨得給王評事他們吃。”
“甚好,有這個硬菜就足夠了,其它隨便弄幾個素菜就行。”
“我去幫忙!”白若雪主動提出道:“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
到了伙房,小憐先舀了一大勺白花花的大米開始淘洗:“白姐姐,你幫我把那邊桌上的東坡肘子取來,我要放在鍋裡一起蒸。”
白若雪邊走邊隨口道:“就這麼放桌上,不會被耗子給啃了吧?昨天茂山書院裡的伙房,就進了一隻大耗子,不僅動了各種調料罐子,還偷吃了不少豬油呢!”
“老鼠別說是豬油了,燈油它都要偷喝。以前有座寺廟,就因為老鼠偷油的時候打翻了油燈,結果把寺廟化成了一片灰燼。”小憐將水倒幹後,又淘洗了一遍:“不過你放心,我用罩子罩住了,不會有耗子鑽進去偷吃的。”
“不會壞掉吧?”
“天又不熱,不會壞。”
白若雪揭開了罩在上面的竹罩子,果然看見碗裡放著一個色澤紅潤的東坡肘子,完好無損。她端起盤子聞了一下,依舊香噴噴。只是由於涼了的緣故,底部已經凝結了一圈米黃色的豬油。
“全都凍上了。”她端起大碗將東坡肘子交給小憐:“這可沒法吃。”
“所以我才需要放鍋裡回蒸一下,熱了就化開了。”小憐剛接過東坡肘子,便指著白若雪的鼻子樂不可支道:“白姐姐,你的鼻子上沾到豬油了,哈哈哈!”
“在哪兒?”白若雪伸手往鼻尖摸了一把:“大概是方才聞肘子的時候沾到的。”
她看著手上抹下的星點豬油,用手指捻了捻,忽然大喊道:“小憐,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小憐把裝東坡肘子的碗放入鍋裡蒸上,隨口答道:“你鼻子上沾到豬油了。”
“不是這一句,前一句是什麼來著?”
“把肘子放鍋裡蒸一小會兒,豬油便會化了。”
“對,就是這個!”白若雪滿臉興奮之色:“這就是卞修煒一案,缺失的書頁!”
烈火焚身的金鶯兒,輪流施暴的三人,派人尋找金鶯兒的富家公子,書院巡夜的規定,兩次巡夜查房,丟失的狼毫筆,摻有迷藥的茶水,臨時有事離開的公孫太乾,替他巡夜的錢光賢,提早巡夜的馮通,請假去茅房的馬宇亮,吹滅後又亮起的油燈,油燈旁擺放的蠟燭,油燈底座和桌子一側的黃白之物,伙房中被翻亂的罐子,被耗子偷食的豬油,討厭蠟燭的卞修煒,四處起火的地點,蒲濤看見的亮光,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在了一起!
吃飯的時候,白若雪把這一發現告知了趙懷月。
“現在我已經解開了卞修煒遇險之時,兇手就是使用到這個方法,才得到了不在場證明。”
“這麼說為金鶯兒復仇殺人案你已經弄清楚前因後果了?”
“那還沒有,我解決掉的只是涉及卞修煒案子的謎團。至於毛世龍那案子,還是一無所獲。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兇手就是我們之前所懷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