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一時間也忘記了被鴨子啄手的疼痛,用手指將那團東西搓成了一個小球。 “啥玩意兒啊,這是......” 湊到燈籠前一照,她發現是類似米粒揉碎之後的樣子。 冰兒一看便說道:“這不是和早上裝贖金那個大木箱裡的米糊差不多嗎?” “還真是糯米粒!”小憐捏住一粒沒有揉碎的米粒道:“不過顏色有些偏棕色,倒和粽子裡的米粒相似。” “粽子?”白若雪眉頭一挑:“上次咱們在豐大房看到夥計往八珍嵌寶鴨的肚子裡灌餡兒料,我當時就以為是要包粽子。莫非這些糯米粒就是那隻鴨子裡的?” “這兒為什麼會有餡兒料裡的糯米?”趙懷月問道:“小憐,你是從哪兒粘到的?” “就是它!”小憐指著那隻啄自己的鴨子道:“剛才被它啄的時候從嘴巴上粘到的。” “把它抓過來瞧瞧。” “好嘞!” 小憐翻入籬笆內,不懷好意地朝那隻鴨子靠近。那鴨子也感受到了危機的逼近,迅速朝角落逃去。 “別跑,不然可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瞬間,整個籬笆裡雞飛鴨跳。經過一番折騰,小憐成功將那隻鴨子捉拿歸案。 白若雪將燈籠舉起,小憐一隻手摁住鴨子的腦袋不讓它亂轉。那鴨子的嘴巴上面果然還粘著不少糯米粒。 白若雪把燈籠遞給小憐道:“你看看其它雞鴨的嘴巴上,是不是也粘有糯米粒?” 小憐鬆開那隻鴨子,提著燈籠把所有的雞鴨都照了一遍,然後道:“有好幾只嘴巴上都有!” 冰兒來到貼著籬笆的食槽處檢視:“餵食家禽的話,一般都是把飼料倒在食槽之中,說不定裡面還殘留著一些。” 不看不要緊,一看才發現裡面何止八珍嵌寶鴨中的糯米餡兒料,連豬耳朵絲和酥魚碎塊這些都有。 白若雪過來清點了一下,雖然其中殘留的剩菜只剩下極少的量,不過幾乎每個菜都有那麼一點。 她重新回到屋裡,開啟那壇擺放在桌腳邊的酒看了一眼,裡面只是少了一點點。。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明明從擺放的碗筷來看,就能知道車大鋼是在等一個客人上門。這些兇手又不是看不出來,客人什麼時候會到也根本不知道,他怎麼會如此悠閒留下來喝酒吃菜,不怕被客人碰到嗎?現在看來,兇手基本上就沒怎麼吃,只是把一半多的菜餚拿過來餵了雞鴨。” 崔佑平道:“也可能是兇手吃了一些沒吃完,就拿去餵雞鴨了。” “不對。”白若雪捧起那壇酒放到桌上道:“正相反,兇手估計一點都沒吃。他要是吃了的話,不可能只喝這麼一點酒,罈子裡的酒也就少了一杯而已。另外,兇手為什麼吃不完還要拿去喂家禽呢?明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客人就會登門拜訪,他怎麼能如此悠閒呢?還有一點,既然決定餵了,幹嘛只把每個菜都拿走一半,而不是全部拿走?” “崔某不知。白待制把這些問題都弄清楚了?” “還沒有,這個案子雖然不及莊家那件綁架案複雜,不過也夠離奇的,我暫時還沒有想到合理的解釋。” 從車大鋼家出來,趙懷月叮囑蒲應兆,讓他不得擅離開封府,有事一定要去開封府衙提早報備。 他們在莊家又過了一晚,臨睡之前白若雪向莊運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後者聽到以後,滿口答應了下來。 與此同時,打烊之後的豐大房也挺不太平。 “這些東西也太難清理了吧?”桑小四正在不停地抱怨著。 他現在正在清理斬切、售賣滷味的操作檯。以前這些都是朱量他們三人的活兒,現在則是輪流清理。面對上面結起的那層油汙,他這才知道清理起來有多麻煩。 桑小四隻得先用刀具把積在砧板上面的油垢刮下,然後抱到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可接下去操作檯邊上那圈積垢,就沒有那麼好處理了。 那些都是切滷味的時候飛出去的肉渣碎屑,粘在操作檯那圈擋板上的可有不少。由於清理多少會有遺漏,經過幾日的風乾後就變得發硬,很難清理徹底。 桑小四先是用刀子颳了幾下,見到效果不佳之後就找來了一塊抹布,用水浸溼後覆在上面。等泡透之後再用刀子刮,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要清理的不僅僅是操作檯,還有之前放過滷味的盤子、鍋子,以及切滷味的刀具,都需要清洗乾淨。 桑小四又是洗、又是擦,就這樣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這才勉強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拾掇完畢。 “哎呦,我的老腰啊!”他把一切都放回了原位,這才開始不停地敲著自己的腰部。 可是他的活兒還沒有結束,必須把周圍的地面用掃把掃乾淨,再用拖把拖掉油汙才算完成。 這樣一圈下來,半個時辰又過去了。這才算全部完成了。 “他們幾個以前天天這麼收拾,還真是不容易啊......” 桑小四拖著幾乎快散架的身子,一步一步回到了專門為值夜的夥計準備的房間,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從睡夢中醒來。依照規矩,輪到值夜的夥計必須起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