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絳霄的詳細敘述,白若雪這才對整個案子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絳霄,你們發現郡主不見,大概是在什麼時候?” “讓奴婢想想......”絳霄心中算了一下後答道:“應該亥時剛過不久。郡主受驚的時候,還沒到亥時,過了一刻多鐘才聽到外面傳來亥時的打更聲。” “發現以後,你們又是怎麼找的?” “奴婢先是在房間裡找了一遍,然後讓丹瑤去把鄭燕娘找來,讓她召集所有下人一起尋找,可是始終不見郡主的影子。” 一旁的鄭燕娘聽到後,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奴家派人將整個飛瓊閣都尋了一遍,可始終未曾找到郡主。” “整個飛瓊閣?”白若雪用手指把周圍畫了一個圈道:“你找的都是周邊的角角落落吧,那些包間也有好好找過嗎?先不說那些空的包間如何,就光說有客人在飲酒作樂的那幾個包間,你要如何尋找?” “奴家確實全找過了。”鄭燕娘道:“郡主失蹤可是大事情,奴家馬上就找來了站在門口迎賓的櫻桃和阿聶問話,可是他們都是未曾看見有郡主那身打扮的人離開。兩扇側門的小廝奴家也問了,半個時辰之內並沒有人離開過。於是奴家讓其他人檢查空閒的包間,自己立即去還有客人的包間敬酒。” “敬酒?”白若雪轉念就明白鄭燕孃的用意何在:“假借敬酒之名,探查郡主是否被藏在其它包間之中?” “對,大人去看了那幾間包間就知道,咱們飛瓊閣的包間裡並沒有櫃子、箱子之類可以藏人的地方。桌子、茶几和床鋪底下也並沒有任何遮擋,奴家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所有包間沒有人躲在下面。” “那麼那些客人呢?”白若雪又提出道:“會不會有人將郡主挾持或者迷倒了,然後混跡在客人之中?” “也沒有,奴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在敬酒的時候是挨個兒敬過去的,一個一個認了臉,其中並沒有郡主。熟客自不必說,那些第一次見面的生客,奴家也請做東的客人介紹了一番再敬的酒,沒有遺漏。這其中既沒有酒醉不醒者,也沒有不情不願被人逼迫喝酒者。另外,今晚來的客人之中女客極少,只有二樓全家來聚餐的宋將軍那個包間,有兩名女客同來。” “宋將軍?”白若雪看向了趙懷月:“哪個宋將軍?” 她來開封府不足一年,只管埋頭查案,對開封府大大小小的官員接觸極少。她只知道既然被稱作“將軍”,一定是個武官,但將軍可多了去了,她哪裡弄得清朝廷裡那些名稱繁多的官職,更不知道這些官職孰大孰小。再說了,平民百姓見到官軍,即使是一個大頭兵往往也會尊稱一句“將軍”。就像郭四勇是一個從八品的都頭,那也是因為是京城的原因,放到地方上都頭連個官都不算。可之前雷管家和許滿山夫婦見到他之後,也要恭恭敬敬喊上一句“郭將軍”。 趙懷月也納悶,這麼多武官裡面姓宋的可有好幾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過飛瓊閣乃是開封府有名的豪華酒樓,能有錢帶全家來此宴飲的,定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將軍,而且官職肯定不低。 “難道是他?” 趙懷月原本還想細問,就聽見樓下傳來了一個男娃子的哭鬧聲:“爹,我要回家!” 緊接著一聲呵斥咆哮如雷,響徹了整個飛瓊閣:“滾開!本將軍才不管你是審刑院的什麼評事!我兒他要回去休息了,識相的話就速速給本將軍讓道,不然休怪本將軍的拳頭不長眼!” 之後就是王炳傑無奈的聲音:“宋將軍請息怒,飛瓊閣出了一點事,上峰有令:所有人未經允許不得隨意出入。卑職職責所在,還請將軍見諒!” 趙染燁失蹤一事肯定不能對外說起,王炳傑只能緘默其口,對其好言相勸。不過他也知道,眼前這個人可不是僅憑他的三言兩語就能相勸的,只求自家的老大聽到爭吵聲之後能夠趕緊過來鎮場子。 旁邊的孩子又開始哭鬧了,這位宋將軍便又朝王炳傑發起了雷霆之怒,場面馬上就要失控了。 白若雪小聲道:“這位宋將軍,聽上去可是個不好招惹的主啊......” “那是當然。”趙懷月拍了一下樓梯的扶手道:“宋成毅,殿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副都指揮使。人家可是正四品的實權將軍,比你這個從四品的龍圖閣待制還大,王評事哪裡壓得住他?” “還真是個大官啊......” “走吧。”趙懷月沿著樓梯往一樓走去:“再不去,可就真要鬧翻天了。” 宋成毅見王炳傑油鹽不進,已經失去了耐性,就打算直接硬闖了。只不過他身份不低,哪裡會放下身段和一個小小的評事動手。 他朝身邊一個身高六尺有餘的巨漢使了一個眼色,那巨漢虎背熊腰,立刻大步上前,作勢要將王炳傑和其他一眾官差推開。 “堂堂七尺男兒”這句話出自東漢班固的《漢書》,但是漢朝的一尺比現在可短了近三成。本朝的“七尺”可遠比漢朝的“七尺”高了不少,所以巨漢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