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睡意襲來,白若雪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已經到子時了吧?”她情不自禁揉起了發酸的雙眼:“困死了,咱們先睡覺,剩下的明天再說。” 往床上一躺,白若雪剛想閤眼睡覺,冰兒卻說起了一件令人費解的事情。 “雪姐,今晚的案件情景重演,有問題!” “什麼?”這句話讓白若雪睡意全無:“難道你發現有人說謊了?” 冰兒卻搖頭道:“問題並不是出在誰說謊了,而是出在時間上。” 白若雪用胳膊肘撐起半個身子道:“你細細說來。” “當時我站在京墨聽到石頭落水聲的位置,發現從那裡望過去,是無法看到你拉繩子的。” “不錯,這一點我也發現了。那裡剛好有一棵樹遮擋,再加上晚上比較昏暗,看不見實屬正常。但是我卻可以躲在樹後觀察到京墨的動向,找準機會拉動繩子。” “問題就出在這兒!”冰兒繼續說道:“西廂房距離池塘並不遠,京墨聽到石頭落水聲之後就往池塘方向跑去,中間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不,應該說打個來回總共也沒多少時間。而她走向池塘的時候,你必須往反方向躲開,不然就會迎面撞上她。” “我明白了!”白若雪瞬間清醒了許多:“我當時拉完繩子之後,如果想要跑到西廂房去抱走福兒,就必須繞上一大圈,會浪費很多時間。而京墨在見到池塘裡並沒有人落水之後,馬上就返回了西廂房。她一去一回的時間相當短暫,即使我用跑的,也很難在她返回之前抱走福兒。畢竟西廂房西面的窗戶被釘住了,只能開啟一半,出入只有透過唯一一扇東門。” 冰兒補充道:“不僅僅是這樣。就算你跑得飛快,要繞行的話只能從南面繞,北面要遠得多。而西廂房的西南面正是奶媽吳氏的房間。經過今天的兩次測試,她確實非常容易驚醒。她一聽到落水聲之後就起來檢視,如果歹人是從南面繞行,一定會被她看到。除非她就是偷抱走福兒的那個人!” 白若雪思索片刻之後說道:“她的可能性不太高。” “為什麼?” “從目前來看,這次的綁架案是由一夥慣犯所為,他們的經驗相當豐富。既然不止一次作案,吳氏可以藉口需要好好休息,獨要一個房間居住,卻不應該找自己比較驚醒這種藉口。不然,她只要說自己案發的時候睡得比較熟,什麼都沒聽見,就能搪塞過去。即使我們對她有所懷疑,也沒有證據。可是她既然說自己容易驚醒,那麼外面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起來檢視,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這樣只會增加我們的懷疑,這不像一個慣犯應有的表現。” “也對。”冰兒贊同道:“看樣子需要等到郡主將應天府其它幾起案子對比過之後,我們才能知道更多的線索。” “先睡吧。”白若雪鑽進被窩道:“再不睡,明天可沒有精神繼續查案了。就不知道外面那些個監視莊家的傢伙現在睡了沒有,也難為他們了......” 與此同時,莊家對面那排店鋪的二樓某個房間,有一個人正靠在窗沿打瞌睡。雖然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房間裡沒有照明、一片漆黑,窗戶也幾乎關上了,可是依舊留下了一條極小的縫隙。 “哈欠......什麼時候才來換班啊,老子困死了......”那人每隔一會兒才強撐開眼皮子,朝莊家大門望上一眼,隨後馬上又合上了。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從外面傳來了一陣由遠至近的輕微腳步聲,使得那人突然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他警覺地將手搭在桌子邊上那把鋼刀的刀把上,隨時準備拔刀。 “咚、咚咚!”有節奏的三下敲門聲從外面傳來,是約定好的暗號,那人瞬間放鬆了下來。 果然,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二貴子,是俺,阿能!” “等著,我給你開門!” 二貴子過去把頂在門口的桌子搬開,開啟門放阿能進來。 阿能一進門就遞給他一個荷葉包:“給,吃吧!” 二貴子開啟一看,卻是一隻香噴噴的燻雞腿,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多謝了!” “知道你餓了。”阿能走到窗戶前,透過縫隙朝莊家緊閉的大門望了一眼:“怎麼樣,有動靜嗎?” 二貴子邊啃邊答道:“一個多時辰前,倒是看到有幾個人從裡面出來,然後坐上轎子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 阿能立刻問道:“什麼樣的人?” “是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子,一看就是個有錢人。邊上還有幾個男的對她畢恭畢敬,那女子看樣子身份挺不一般的。” 二貴子把女子的樣貌大致形容了一番,阿能不禁猜測道:“這不就是下午俺監視的時候,來的那群人中其中的一個嗎,他們不會官府的人吧?” “不可能吧。”二貴子卻不以為然道:“那種轎子明顯就是富貴人家用的,和官轎的樣式完全不一樣,咱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按我說呢,莊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一定有許多有錢的親戚,說不定是人家上門做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