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不得不承認,沈書英的思路非常清晰,分析得挺有道理。 沈書英的分析都是建立在兇手是透過撬鎖的方式進入暗室,這樣確實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很難實現。 “夫人,本官請人仔細檢查過那幾道機關鎖,並沒有發現撬痕。可如果兇手並非透過撬鎖進入暗室,而是用了其它的方法,那又會如何呢?” 沈書英一愣:“其它的方法?從窗戶嗎?大人應該也過去看了,那裡根本就不可能容得下人透過。” “不,是用更加簡單的方法。”白若雪用手做了一個插入鑰匙後轉動的動作:“那就是用鑰匙正大光明從鑑寶軒大門開鎖進入。” “鑰匙?難不成老爺的那串鑰匙丟了?那他是怎麼開啟門鎖的?” 白若雪取出一串鑰匙,放在了沈書英的面前。這是她昨天在王勝天身上找到的,已經試過是鑑寶軒的鑰匙無誤。 “聽說鑑寶軒的鑰匙是特製的,一共只有兩套,你們夫妻二人各持有一套?” “對,當時由老爺請名匠打造的機關鎖,完成之後就將模具毀去了。這套鑰匙就算給原來的工匠,他也無法複製。我們夫妻二人各自貼身攜帶。” 說到這兒的時候,沈書英猛然察覺到了白若雪的用意:“大人是懷疑妾身的那套鑰匙被人給換走了?” “夫人,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沈書英也不置可否,直接將自己的那套鑰匙取出放於白若雪面前:“大人去試一下,不就明白了?” “冰兒。”白若雪拿起鑰匙往身後遞去:“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冰兒接過之後馬上轉身離去,沒多久便又轉了回來。 “雪姐,我已經全部試過了,這套鑰匙確實是鑑寶軒的。” 沈書英又補充了一句:“妾身去明淨寺的時候,這套鑰匙一直隨身攜帶,沒有離過身。” 兩套鑰匙全在,除非真的有萸兒那樣的開鎖技術,不然還真不可能開啟門鎖。 既然“手法”這條路走不通,白若雪只能重新回到“動機”繼續往下調查。 “夫人,王老闆最近是不是收了一批來自鑌國的北珠首飾?” 沈書英眉頭一揚道:“確實收了一批,而且花了一大筆銀子。不過此事老爺未曾對別人說起過,大人怎麼知道此事?” 不過她又馬上猜到了答案:“昨晚老爺遇襲的時候,是在鑑賞這批貨?” 白若雪反問道:“夫人不是說不清楚王老闆收貨這方面的事嗎,怎麼知道有這麼一批珠寶?” “妾身不知道的只是那些從散客手中收來的零零碎碎貨物,那些東西價值有高有低,質量參差不齊,老爺都不太上心,妾身也只是為了查詢方便才整理的。其實咱們聚寶齋真正能賺錢的,全是那些鄰國商人長途販賣過來的珠寶,客人也都是像燕王和永嘉郡主這樣的王公貴族,這一塊才是大頭。那些異國商人都是老爺的座上賓,而妾身精通好幾門語言,所以他們每次來此談生意,妾身都會參與,當然知道詳情。” 白若雪聽到後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原本還以為夫人對此毫不知情,怕這案子沒法往下調查。現在倒不用擔心了。” 冰兒端上來一個托盤,其中放著五個錦盒。 白若雪接過之後當著沈書英的面依次開啟:“是這批珠寶嗎?” “對,一共五件,老爺花了一萬五千兩紋銀收下的。不過......”沈書英看著最小那個空錦盒,狐疑道:“那顆‘祖神之目’怎麼沒看到?” “‘祖神之目’?”這名字一聽就非常厲害,白若雪馬上追問道:“請夫人說仔細一些!” “‘祖神之目’雖然只是一顆未加工過的北珠,卻大如龍眼,圓潤飽滿,乃當世罕見之物。別看只有一顆,老爺可是花了八千兩才弄到手的!” “這麼多!?”白若雪驚呼道:“居然比其它四件的總和還高!” 要知道趙懷月之前買來送她的“五色琅嬛”也不過千金,折算過來一萬兩多一些,這還是王勝天王勝天賺了一筆後的價錢。恐怕“祖神之目”要出手的話,也不會低於一萬兩。 沈書英提到出售“祖神之目”的那個商人時,說是第一次見到。那商人明明出售的都是鑌國的珠寶,卻蒙著半張臉,一副西域商人的打扮。 沈書英神情嚴肅地說道:“妾身懷疑,這批珠寶來路不正。” “恕我直言,明知來路不正,但是王老闆還是花大價錢收下了,此舉可謂殊為不智啊。我們在現場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這顆‘祖神之目’,說不定這次的殺人動機就是為此。” 沈書英顯得相當無奈:“大人有所不知,做我們這一行的也有不少規矩。如果只是本地那些盜得的財物,官府會發出協查公文至各個珠寶古玩店或者當鋪,那些毛賊是不敢拿來兜售的。就像上次攪得整個開封府不得安寧的那個女賊雲飛霞,他們只能拿到隱市上轉賣。” “可要是從外地盜得的財物,那就很難分辯來路了,往往有的店鋪會賭上一把,將價格壓低後收下。畢竟這種東西收來的價格可能只有原本價值的一半都不到,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