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冰兒。 白若雪有些驚異,但她知道冰兒聰慧過人,叫住阿牛他們一定是有什麼理由。 他們停下腳步,轉身後阿牛問道:“這位大人,找小的們還有事要問?” 冰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何三面前,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才問道:“你叫何三?” “正是,大人有何吩咐?” “咱們......”她眯起眼睛問道:“最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面?” 經過冰兒的提醒,白若雪和趙染燁也盯著何三的臉看了很久。 “好像是在哪兒見過......”白若雪託著下巴道:“郡主,你覺得呢?” “我當然見過啊。”趙染燁毫不意外地答道:“我可是經常來這兒找王老闆買珠寶首飾,他們幾個下人我每次來都會碰到。” 何三卑謙地低頭答道:“小的是王家的下人,前幾天燕王殿下、郡主和幾位大人來的時候小的也在。這位大人在那個時候見過小的,也很正常吧?” “是那一天嗎?”冰兒輕輕摸著額頭,有些不太確定地向白若雪求證道:“雪姐,你對何三有印象嗎?” 白若雪想了很久,最終搖頭道:“確實有點眼熟,不過我也不敢肯定是那天來這兒見過、還是在其它地方見過......” 小憐倒是表示自己不記得那天有見到過何三。 何三又道:“小的也經常會出門為老爺辦事,大人或許就是在路上見過小的吧?” 趙染燁詢問道:“這件事很重要嗎?冷校尉難道覺得這與王老闆遇害有關?” “不,只是剛才忽然想起了這麼一件事,想要證實一下。”冰兒不再深究此事了:“也許就像何三說的那樣,是那天見過,又或者曾經在街上偶然碰到過。” 這時白若雪又想起了一件事:“有件事本官早就想問了,後來把這事兒給忘了。阿牛,你似乎對王勝天特別敬重?” 一提起此事,阿牛就忍不住帶著哭音答道:“大人說的沒錯,不僅僅是小人,其它幾個人亦是如此。老爺和夫人對咱們幾個來說猶如再生父母,沒有他們的話,小的們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 從阿牛口中,白若雪才得知他以前犯過事,更是差一點就被髮配邊疆了。是王勝天極力從中周旋,才將他保了下來。 阿牛還有一個妹妹,叫阿彩。五年前的七夕節,兄妹二人去逛夜市,阿彩卻遭到了一個惡少出言調戲。那惡少不僅口出汙言穢語,還企圖花錢買下阿彩的身子。 阿彩自然是不肯,又得罪不起這種富家子弟,只能退避三舍。可那惡少卻並不甘心,竟命手下那些狗腿子將阿彩強搶回去。 阿牛見到妹妹受辱,哪裡忍得下這口氣,拔拳就衝向了惡少。 他原先去武當山學過藝,拳腳功夫相當了得,尋常打手哪裡會是他的對手?他三、兩下就揍趴了一群狗腿子,更是打斷了那惡少的一條腿。他用的是以柔克剛的太極拳,要換成剛猛無比的猛虎絕戶爪的話,恐怕那些人的性命都要交待在當場了。 可這也使得他身陷囹圄,被官府判處發配嶺南。 原來惡少的父親是個五品京官,雖然在京城算不了什麼,但背後還有靠山。他得知兒子被一個尋常百姓打斷了腿,自然不肯罷休,利用自己的勢力進行施壓,使得阿牛明明是正當防衛還吃了官司。 而那個時候對阿牛出手相助的人,就是王勝天。他事情發生的時候剛好與沈書英在場,目睹了事情的經過。 王勝天身為古玩珠寶商人,在京城的人脈極廣,有不少達官顯貴是他的座上賓。當他得知阿牛要被髮配嶺南的時候,就動用關係找到了與那個京官敵對派系的一個大員,向其求助。 那名大員聽到有機會打擊政敵的機會,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欣然應允。於是他找了一名自己派系的監察御史,上奏彈劾了那名京官一本,說其縱容兒子欺男霸女,甚至當街強搶民女,自己以權謀私、中飽私囊、顛倒黑白、誣良為盜。 皇帝聽後震怒,要求御史臺徹查此事。御史臺正愁沒機會表現,自然是把他往死裡整。結果就是那名京官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把自己的烏紗帽給丟了不說,還反過來被髮配充軍了。而阿牛也被無罪釋放。 不過王勝天怕還有人尋機報復他們兄妹,又見阿牛武藝高強,就將兄妹二人收入家中保護起來。阿牛當了護院,阿彩則被沈書英看中,改名善冪做了她的貼身丫鬟。 從此以後,兄妹二人就對王勝天夫婦忠心耿耿。 “老爺和夫人對我恩重如山,哪怕赴湯蹈火、兩肋插刀亦在所不惜!” 阿牛說完之後,又看向身旁的何三:“他也一樣!” 何三接上去說道:“小的前年因為家中實在揭不開鍋,家中又有年邁老母需要奉養,就做了偷兒。那一次晚上潛入宅子,剛好被阿牛哥逮到,原本他要將小的扭送到官府。不過老爺在問清楚事情原委之後非但沒有責怪小的,還給了小的一筆錢。小的洗心革面,蒙老爺不棄在這裡當了下人,再也不用偷雞摸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