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鐵松曾經舉過好幾個例子證明烏小涯是個烏鴉嘴,而這個密新達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龔鐵松那個時候說得較為籠統,只說是白天的時候烏小涯和密新達起了衝突,兩人發生了互毆。因為吃了虧,所以烏小涯在臨行之前咒罵密新達“必將暴斃、死於非命”。結果到了晚上,密新達真的發起了瘋病,暴死家中。 大理寺也來勘驗過他的屍體,但身體表面並未發現致命傷,也不曾找到毒物,只能就此結案。 白若雪那時聽的時候只覺得整個案子頗為離奇,其中感覺存有不少疑點。只不過此案發生在三年之前,死者早已入土,現場也不復存在,證據滅失殆盡,根本就沒法再細查,她也只能就此作罷。 現在剛好聽到她是當時在場人員之一,就起了詳細瞭解的想法。 “芳娥,本官記得龔鐵松說過,密新達在發瘋病的時候,你們夫妻兩人曾都過去幫過忙,他暴斃的時候你們也在場?” “是啊,大人!”一回想起這個,她的臉上便浮現出驚恐之色:“俺那表妹夫就像讓厲鬼附了身一樣,嚇死人了!” 龔鐵松那天晚上去找密新達喝酒。他們兩人都喜歡喝較烈的酒,於是左阿嬌去買了滷味和幾壇關外白酒,又他們炒了幾個下酒菜。 兩個人喝了不少,密新達更是喝得東倒西歪。在醉酒之後,密新達忽然對著烏小涯罵起了娘。龔鐵松那時候當然還不知道烏小涯是誰,見密新達發怒便出言詢問,這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下午發生了爭執,烏小涯更是咒罵密新達會暴斃。 密新達越說越氣,邊喝邊罵。龔鐵松勸說了幾句,讓他不要上心。也許是酒喝得太多,密新達開始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面打起了呼嚕。龔鐵松見狀之後也就準備回家睡覺,臨行之前和表妹左阿嬌兩個人把密新達弄到了床上。 白若雪問道:“你丈夫回來之後又做了些什麼?何時聽到隔壁密新達發瘋病的?” 芳娥老臉一紅,小聲答道:“俺們家那口子回來之後酒勁上身,就、就想和俺做那檔子事兒......” 白若雪見她這副窘樣,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輕輕咳了一聲後道:“那個、你們多久之後才睡下的?” “也沒多久,也就半刻多鐘吧,然後俺們就準備睡了。可俺的眼睛才閉上,就聽見隔壁傳來吵鬧聲,仔細一聽是表妹夫家傳來的,俺就和俺們家那口披上衣裳趕過去了。” “那你還記得當時是什麼時候嗎?” 芳娥皺著眉頭想了想後道:“好像......好像已經過了戌時,但是過的不多,到底過了多少就說不上來了。” “這麼早?” 白若雪還以為龔鐵松和密新達喝酒聊天這麼久,回家已經挺晚了,沒想到才睡下也不過戌時剛過。 “那一晚也是大冬天的,天暗得早,酉時沒到就已經黑了。俺家那口子去的時候才剛到酉時。” 這樣一算,他們也喝了有將近一個時辰之久,不短了。 “俺們兩人剛進表妹夫家,就看見阿嬌她披頭散髮想要從裡屋逃出來,嘴裡還大叫著救命。不過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腿都邁不開,只能癱坐在屋門口。俺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緊接著又見一個男人從裡面跑了出來,朝我們後連聲求救。” 白若雪感覺她說的比較奇怪,追問道:“密新達不是在發瘋病嗎,怎麼還反過來朝你們呼救?” “不是啊,裡屋跑出來的那個男人不是表妹夫,而是韋老闆。” “韋老闆?”白若雪吃了一驚:“你是說開木器店的韋克益?” “對啊,就是韋克益。” 那起投湖案陷入了死衚衕,韋克益卻是最大的嫌疑人。白若雪萬萬沒有想到,卻在這兒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他在密新達家中做什麼?” 芳娥這才說起,韋克益其實在酉時六刻的時候就來到了自己的家中。韋克益本來就和龔鐵松有生意上的往來,那天過來一則是結算前一個月貨款,二則是再訂一批貨物。 “原本俺見他來了後,準備去隔壁把俺那口子叫來,不過王韋老闆卻說不用。他說喝酒最怕掃興,他等一會兒就行。” “他就這麼幹等著?” “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兩個人家長裡短聊了一會兒天。等到俺那口子喝酒回來後,他將事情辦完後就回去。” 白若雪心存疑問,問道:“韋克益走了之後,龔鐵松那個......那個和你辦事了。他再怎麼快,加上其它的時間,到你們躺下準備睡覺,也不只一刻鐘吧?” “當然不止,從韋老闆離開到我們跑到隔壁,二刻鐘都不止。後來俺也順口問起他怎麼會在那兒,他說剛巧經過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面有人在喊救命,就跑進去幫忙了。” “那他不是早該回家了嗎,怎麼過了這麼久,竟還會出現在隔壁密新達家?” “對啊,俺那時候怎麼沒想到......”芳娥搓了一下手道:“當時一片混亂,俺們嚇都嚇死了,根本就沒時間多想。” “芳娥。”白若雪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