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隨手找來一根樹枝,往泥坑裡撥弄了幾下,除了碎石頭以外沒有其它東西了。 崔佑平猜測道:“難道會是韋克益埋下的?畢竟他是最有嫌疑的一個,那晚能將老邱頭引至歸鴻湖的人,除了他以外崔某想不出第二個。” 冰兒丟掉樹枝後拍了拍手,說道:“從各方面來看,韋克益確實嫌疑最大。可是這裡離他的木器店有不短的距離,如果老邱頭看到的那個人是他,那麼他在作案之後為什麼還要特意跑這麼遠來埋這套衣褲呢?他店附近能藏下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多此一舉?” 崔佑平反駁道:“或許是韋克益這個人比較謹慎小心,認為我們絕對不會想到他會把衣服會藏在這兒。崔某認為,他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會有奇效。” 冰兒看著泥坑思忖片刻後說道:“這個坑挖得並不太深,怪不得會被蒼空扒拉出來。看樣子埋下這些衣物的人,覺得我們已經搜查過一次了,不會再來第二次,所以偷懶隨便挖了兩下就埋了進去。” “對啊,這和剛才崔某所說一樣啊。” “不一樣。”冰兒笑了一聲後說道:“崔少尹認為韋克益此人小心謹慎,可從眼前這個泥坑能看出的卻和崔少尹的推斷截然相反。” “哦?”崔佑平一愣:“還請冷校尉賜教。” “賜教不敢當,不過此坑既然挖得如此淺,無外乎挖坑的人比較隨意、挖的時候力氣比較小和挖的時候比較匆忙三種可能。無論其中哪一種,都和韋克益這人的特徵不符。” 崔佑平細細一品冰兒的話,還真是如此。 “難道不是他埋的?那又會是誰?” 白若雪來回翻弄著那套衣褲,忽然將目光停留在了衣服左背處。 她用手輕輕摸了一把,嘴角上揚道:“或許有一個人能告訴我們這個答案。” 轉身下山後,白若雪並沒有坐上馬車,而是重新回到隋阿定家中找到了寧春娘。 見到白若雪去而復返,正在收拾蒸糕間的寧春娘相當吃驚。 “春娘,你打算重新做蒸糕賣?” 她嘆氣道:“妾身還能怎麼辦呢?光是靠幫人縫縫補補做些女紅,根本沒法餬口。做蒸糕雖然辛苦,但至少還能養活自己。” 白若雪隨便答了兩句話,然後拿出衣服和褲子讓她辨認。 “春娘,這些衣褲可是隋阿定之物?” 寧春娘接過看了看,搖頭道:“阿定他沒有這樣的衣褲。” “可是那天晚上他不就是穿著同樣顏色的衣褲出去喝酒的嗎?” “顏色雖然一樣,可是款式並不一樣,他沒有這種式樣的。” “他穿的是哪種式樣?” “咦?”寧春娘疑惑道:“開封府之前讓奴家過去認屍,奴家看見那套衣褲不是穿著他的身上嗎?大人應該看見過才對啊。” 白若雪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哎呀,你瞧本官這個記性,這麼健忘。不過你有沒有在哪裡見到過這套衣褲?” “沒有,應該不曾見過。” 突然,寧春娘她想到了什麼,用手摸著衣服左背處的那塊補丁,用急切的語調問道:“大人,你是從哪裡找到這套衣褲的?” 白若雪隨口答道:“跟著我們一起來的那條大黑狗比較調皮,到處亂跑。剛才它跑到後山玩耍,沒想到從樹林裡刨出了一套衣褲。本官瞧著和那晚隋阿定所穿的較為接近,就想著來問你一聲,不過看來是本官弄錯了。” 說的時候,白若雪不經意間用餘光瞟了一眼寧春娘,發現她正呆呆地盯著那件衣服發愣。 “春娘?”白若雪問了一聲:“你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想起了什麼事?” “噢,沒......沒有......”寧春娘這才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妾身想了很久,確實沒有見過,讓大人失望了。” “沒事,本官也就隨便問問。”白若雪拿回衣褲後向她告辭:“那你先忙吧,我們不打擾了。” 坐在馬車上,白若雪輕輕摸著趴在腳邊的蒼空的狗頭,誇獎道:“第一次帶你出來就立了大功,幹得不錯,晚上獎勵一塊排骨!” “汪汪汪!”一聽到有排骨吃,蒼空開心得直叫喚,尾巴搖個不停。 “白待制。”崔佑平反覆看著那件衣服,問道:“你剛才一直在問寧春娘有沒有見過這套衣褲,是猜想她應該曾經見過?” 白若雪嫣然一笑,答道:“這可不是猜想,而是肯定。從她剛才的表現來看,她一定是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崔某沒看出來是怎麼回事,還請白待制明示!” “這也不能怪崔少尹,因為之前你並沒有看到蘭惠姐拿著那條褲子上的補丁。” 白若雪把衣服左後背上那塊補丁展示給崔佑平看:“這上面的針腳和蘭惠姐那條上的極為相似。” 崔佑平驚呼道:“這衣服上的補丁是寧春娘縫上去的!?” “正是如此,她毫無疑問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反應,她在害怕!” 崔佑平立刻說道:“白待制,那我們不如趕緊將她給抓起來吧,只要知道這套衣褲是誰的,就等於是知道了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