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問道:“馬映紅,知道今天為什麼叫你來這兒嗎?” 她低頭答道:“民......民婦不知.....” 白若雪拿出一物:“那你可認得此物?” 馬映紅看到白若雪手中那張紙,只瞥了一眼就慌了神,趕緊將頭撇了過去。 “民婦、民婦沒見過這東西......” “沒見過?”白若雪指著上面所按的手印問道:“這上面所按的手印,難道不是你的?” “不是、絕對不是!”馬映紅連連搖頭:“民婦沒在這種東西上按過手印。民婦哪裡會欠這麼多錢,也沒錢去還一千兩這樣一筆鉅款......” 白若雪手中那張紙,是一張欠條,也就是之前萸兒從烏小涯家中查出的那一張。 欠條上面所書:茲有澄泉坊馬映紅欠烏小涯紋銀一千兩整,雙方商定逐月償還,特立此據為證。 欠條的後面還有日期和馬映紅的名字,雖然上面的字跡應該是烏小涯所寫,但是鮮紅的手印明顯是個女人所留下。 “這上面確實寫了欠款紋銀一千兩,可是你剛才離這麼遠,根本就沒有看到上面所寫的字,你又說從未見過這張紙,那又是如何知道上面所寫的欠款乃是一千兩?” 馬映紅這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心中不禁叫了一句“苦也”。 “本官派人比對過欠條上面的字跡,和之前韋克益所持收據上面的字跡相同,可以斷定乃是烏小涯所書。至於上面按的手印,那就更好辦了,你按一個對比一下不就清楚了?” “來人!”崔佑平馬上吩咐道:“取印泥來,讓馬映紅按上。” 高秋取來一盒硃色印泥和一張白紙,遞到馬映紅面前:“自己按!” 馬映紅哪裡敢違抗,老老實實伸手按了上去,臉上盡是絕望神情。 按完之後,高秋將上面的手印吹乾,然後交給白若雪:“大人,請過目!” 白若雪走到堂外較為亮堂的地方,對著太陽一手一張舉起,比對一番後露出了笑容。 回到堂上之後,她將兩張紙展示給馬映紅看:“你自己瞧瞧清楚,看看這欠條上面的手印,究竟是不是你所留?” “不用了......”馬映紅有氣無力地答道:“民婦承認,是自己留下的......” “承認就好。”白若雪將紙收起之後,又問道:“你自己心裡也應該很清楚,這張欠條意味著什麼。你與烏小涯非親非故,他又只是一個窮酸書生,為什麼反而是你欠了他一千兩紋銀?而且上面落款的時間,卻又和你丈夫亡故的時間相距不久。你要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老實交代清楚,那還罷了;要是說不清楚,可就要受那皮肉之苦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烏小涯相當緊張地看著馬映紅,卻不敢開口。 馬映紅思量好久,最終緩緩開口道:“民婦的丈夫離世多年,民婦一人在家寂寞難耐,就到處招蜂引蝶,勾引了不少男人。” 她的回答讓白若雪和其他人都大為震驚,沒想到她竟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揭瘡疤。可是再接著往下聽,白若雪才知道馬映紅的企圖。 “民婦知道自己水性楊花,遇到男人是看上一個愛一個。不過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隻有一夜之歡,唯獨這位烏公子,民婦卻是相當的中意,這一好就是數年之久。” “按你所言,烏小涯經常來你家中,與你成就好事?” “正是......” “可是敏兒卻說你討厭烏小涯,故而將她買回之後,命她給烏小涯侍寢。你們二人的說法,豈非矛盾了?” “那是敏兒誤會了。”馬映紅有些幽怨道:“烏公子那個方面的需求比較多,而民婦每個月總有幾天身子不太方便,這個時候就會讓敏兒去侍寢。大人也是女人,應該能夠理解民婦吧?” 白若雪輕咳了一聲道:“可是據敏兒所言,烏小涯每次來都是由她侍寢,可卻從未找過你。” “那是因為民婦身子方便的時候,並非在家中與烏公子相會,所以敏兒不知道。” “不在家中,那又是在何處?”白若雪步步緊逼道:“客棧?又或是在其它的宅子裡?你說出來,本官自會派人去調查。” “有時候是在烏公子的家中,有時候......”馬映紅咬了咬嘴唇道:“有時候坐馬車出去到風景宜人之處,以天為蓋、以地為席,風流快活......” 好傢伙!白若雪可算是低估了馬映紅那張臉皮,沒想到如此下作的言語,她竟能堂而皇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不過仔細想想,她犯下的也是惡逆大罪,想要保命的話就只能顧不上臉面了。 “你和烏小涯有苟且之事,本官清楚了。你原本是寡婦,雖然傷風敗俗,卻也情有可原。不過這和你欠一千兩紋銀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是因為民婦心疼他。”馬映紅毫不臉紅地答道:“常言道:一滴精,十滴血。烏公子與民婦頻繁相好,當然會傷身體。所以民婦與他約好了,這幾年會給他一筆銀子,共計一千兩,給他作為調理身子的費用。” 未曾設想過的道路!白若雪聽得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