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上的短弓,是秦思學拿來練習射箭用的。畢竟這是六藝之一,需要勤加練習才能百發百中。 因為是給小孩子使用的關係,所以連白若雪這樣的女子也能輕易拉弦開弓。 此刻她已經將一支箭矢搭在弦上,正朝著牆壁瞄準。 “崔少尹,你說我這支箭,能不能射中靶心?” 崔佑平朝牆壁望去,可上面卻什麼都沒有。他以為自己的眼神不太行,又走近後再仔細瞧了一眼,依舊沒看見牆上有靶子。 “白待制,你這牆上哪兒有靶子啊?” 白若雪嘴角上揚道:“這你就別管了,我只問能不能射中靶心,你只要回答能還是不能。” 崔佑平有些不太確定道:“應該......能......吧?” 趙染燁也在一旁起鬨道:“我也覺得能,別問我為什麼。” 討厭烏小涯的馬映紅、特地被買來侍寢的敏兒、一千兩紋銀的欠條、合謀殺人的韋克益和左阿嬌、沒有吟完的詩句、石橋上的衝突、殺妻埋井的謝樹茂、七個應驗的咒罵、以及言出法隨的烏小涯。 白若雪眉頭一挑,搭在弦上的手便鬆開了。那根箭矢將所有線索都串聯在了一起,穩穩釘在了牆上。 “你說,我現在是射中了靶心、還是沒有射中?” 崔佑平有些不知所措:“這......崔某不知......” “我說是正中靶心。” “啊?” 坐在邊上的冰兒卻笑著站了起來,拿起筆蘸上墨汁,走到牆壁前畫了一個靶子。而白若雪剛才射的那一箭,卻正好在靶心位置。 冰兒將筆放回原位:“沒錯,雪姐這一箭正中靶心!” “還能這樣?”崔佑平先是一怔,隨後醒悟道:“對啊,先射箭、後畫靶!崔某明白了,這就回去抓人。告辭!” 崔佑平離開後,趙染燁大笑道:“白待制,你還真會玩!” 白若雪放下短弓,將那份名單收好道:“既然缺失的書頁已經找到,那我們也早點休息吧,都快到子時了,明天還有得忙咯。” 這時小憐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進來:“郡主,該服藥了。” 趙染燁誇道:“小憐真貼心,要不是你是哥哥的侍女,我都想把你要過來了。” 小憐不好意思道:“郡主過獎了,絳霄不是挺盡責的嗎?這些都是她臨走之前交待我的。” “她呀,什麼都好,就是太一板一眼了。”趙染燁將藥丸和水服下後道:“太死板,太無趣。哪有和你們在一起那樣開心,大家像是朋友一樣有說有笑多好。” “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小憐收起茶杯道:“郡主這麼一說,倒是顯得小憐無狀了。” “哪有啊?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活潑隨意的,一天到晚身邊跟著一個板著臉的,心情哪裡會好得起來?” 兩人正說笑著,白若雪有些突兀地問道:“郡主,這仙露聚元丹你每天都要服上好幾次吧?” “嗯,一日兩次,子時午時各一次。時間必須相當準,所以每天都要牢記在心。” 白若雪微微點頭。那天在王勝天買珠寶的時候,小憐在回去取一千兩黃金的時候,臨走還特意提醒趙染燁要準時服藥。 次日,開封府的大堂上人頭攢動,兩起案件的相關人員都被帶到了堂上。 在開審之前,崔佑平首先將烏小涯叫到了堂前。 “烏小涯,知不知道今天審的是什麼案子?” 昨天以殺人兇嫌的身份在大牢裡被關了一夜,今天的烏小涯老實了不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 “學生知道,是因為龔木匠遇襲和王老闆遇害兩起案子。”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把你抓來?” “因為學生咒過他們會出事。” 崔佑平瞪了他一眼:“你還記得啊,看起來你的咒罵還挺靈驗啊?” 烏小涯急道:“大人,這都是巧合而已!那天晚上學生的一個同窗來家中借書,從戌時不到就來了,一直過了亥時才回去。學生根本沒有時間犯案,大人如若不信可以將他找來,一問便知真假!” “這個本官已經差人問過了,他確實證明那晚和你聊了好久,直到案發的時候你們兩人還在一起。你中途也未曾離開過,不可能作案。” 烏小涯聽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過,你就沒有別的事情想說嗎?” 面對崔佑平的責問,烏小涯立刻自責道:“大人恕罪,學生口不擇言,以致弄得天怒人怨。可這一切確實只是巧合而已,非學生所願。學生今後一定謹言慎行,保證不再重蹈覆轍!” 說完以後,他還作勢輕輕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以示自己悔改之意。 見到他那副惺惺作態的嘴臉,堂下站著的沈書英也好、龔鐵松也罷,都覺得一陣噁心。要不是現在是在公堂之上,他們都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抽他一頓! 崔佑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擺了擺手道:“罷了,先一邊站著去。等本官審完這兩起案子之後,再另行判罰你那點破事。” 烏小涯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乖乖站到一邊等著。 正式開始升堂後,白若雪先是命人將阿牛、何三與另外一起巡夜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