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的這個說法,明顯不能說服沈書英。 “怎麼又是意外?按照當時桌子的擺放來看,我家老爺應該是坐在桌前鑑賞‘祖神之目’。即使真如大人剛才所言,是有人扔出榔頭飛入窗戶砸中了老爺,那也不可能把桌上的‘祖神之目’擊出窗戶,榔頭要是砸到珠子的話早就將其砸成了粉末。難不成還是我家老爺不小心將它扔進池塘的?” “一語中的。”白若雪應道:“珠子就是王勝天在無意之間弄進池塘裡的。” “大人是在戲耍妾身吧?”沈書英顯然有些生氣了:“老爺他怎麼會如此不小心?妾身不信!” “本官示範一次,你就明白了。” 白若雪命人搬來暗室那張桌子放在堂中央,又取來一顆普通的珍珠和五個空錦盒一字排開擺在桌上。 “你們看好了。”她對冰兒道:“開始吧。” 冰兒點了點頭,面朝桌子相距一丈站好:“當時王勝天在向阿牛問完時間之後,就轉身走回桌前準備繼續鑑寶。根據他倒地的位置,當時應該和桌子有丈把距離,不然窗戶飛入的榔頭不可能砸到他。他的後腦勺被榔頭砸到以後並沒有當場死亡,他感到疼痛之後用手摸了一把後腦,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我們看到殘留在他右手上的血跡,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冰兒往前跨出了小半步之後,向前伸出左手道:“王勝天發覺自己的頭部受傷之後,意識越來越模糊,所以他急於要找個東西支撐一下身體。而那個時候離他最近的一樣東西,就是這張放著珠寶首飾的摺疊方桌。可是他體力不支,整個身體向前方倒去,左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整個桌子都倒了下去。” 冰兒的這番話,讓沈書英的心不禁一抽,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悲傷。可她又不敢將視線移開,生怕錯過關鍵的演示。 她整個身子向下一沉,手掌用力拍在桌上,桌子應聲而倒,摺疊在了一起。而桌子上那幾個錦盒,則向窗戶方向飛出幾尺之後就散落在了地上。唯獨放在桌上的那顆珍珠,被桌子彈射出去老遠,又一路滾出了一段距離,幾乎落到了公堂的門口。 沈書英驚呼道:“啊,飛出去了!” 白若雪走過去將那顆珍珠撿起:“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由於這是一張摺疊桌,‘祖神之目’又是被單獨放在桌上。當王勝天倒下去的時候拍到了桌子,珠子就像投石器上的石頭一般被桌子彈出了窗外。那時候池塘上面雖然結了一層薄冰,但是珠子落下時的衝擊力還是擊破了冰面,最後沉入了池底。這就是那天‘祖神之目’從暗室裡消失的真相!” 阿牛提出疑問道:“可是後來小的們也用燈籠照過池塘,並沒有發現哪裡有破洞啊。後來大人來了也檢查過,同樣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呢?” “晚上本來視線就不好,砸出的洞又不大,你沒發現很正常。等到本官帶人前來,那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原本的破洞已經重新結冰,自然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原來如此......” “大人,妾身還有一個問題。”沈書英問道:“那麼依大人的推斷,兇手是在什麼地方扔出的榔頭,才會剛巧飛入暗室的窗戶砸到老爺的?” 白若雪示意官差將地上的桌子重新扶起擺好,並收掉錦盒,然後將一張圖紙往桌上一攤。 “這是附近三間宅子的草圖,你且過來,本官指給你看。” 沈書英走到桌前,看到圖紙上從西往東並排畫著三間宅子,依次寫著“竇家”、“程家”和“王家”。而每間宅子之間都有一條小巷子,在程家與王家之間的小巷子處,有一個地方用硃筆畫了一個紅圈。 白若雪指著這個紅圈道:“兇手就是在這個位置扔出了榔頭。” 她將手指往東平移至暗室窗戶的位置:“而這裡剛好和窗戶呈一條直線,所以才能飛進去。” 沈書英盯著圖紙看了好久,眉頭逐漸擰緊。 片刻之後,她終於打破沉默道:“還是不對,兇手不可能是從大人所說的位置扔出榔頭的!” “你仔細說來聽聽。” “雖然從圖紙上看,從小巷子到視窗的距離並不遠,確實能將榔頭扔過去。可是大人別忘了一件事:這幾座宅子的院牆都挺高的,要是站在巷子裡往院牆裡面扔榔頭,勢必要向上扔得很高才行。這樣一來,距離就不可能扔得太遠。” 她走到冰兒之前站立的位置,轉身道:“剛才大人假設我家老爺是站在這裡被砸,而此處並非貼著窗戶,距離窗戶大約有六尺之遠。從那個角度扔出的榔頭,即使能夠準確落入窗戶,也不可能砸到老爺所站的位置。” 白若雪點頭贊同道:“確實如你所說,站在巷子裡扔出榔頭是不可能砸到王勝天的。可是本官只說是在巷子那裡扔出的,卻沒有說是在院牆下面扔的。” “哎?”沈書英怎麼也沒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白若雪用手指在兩堵院牆之上劃了一條直線:“事實上,兇手是站在兩堵院牆上面,向前方用力扔出了榔頭,這樣才能扔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