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白若雪嚇了一大跳:“這麼貴的嗎?” 她當然不會以為鄧良發伸出一隻手會只是區區五十兩,不然今天到手的銀子剛好夠用,鄧良發也不至於會拉著孫女去跳湖。 “對,就是五百兩。”鄧良發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疲憊:“祁郎中說了,只要能熬過這一關,接下去就會好很多。一旦陰氣驅散了,後面固本培元聚陽氣的方子倒是花不了多少錢,都是些尋常藥材。” “也就是說,難就難在第一個方子,裡面有極為珍貴的藥材。你應該知道是哪些吧?” “小老兒識不得幾個字,那方子就算放在面前也認不全上面的藥材。”他想了一下後又道:“祁郎中倒是說起過,可惜小老兒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過了這麼多天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有什麼‘蓮’啊、‘參’啊什麼的......” “參的話,無非是黨參、太子參、紅參之類,最珍貴的應該是老山人參。要說人參的話,上次鑌國使節團後來還特意送來了一些,這個倒不是問題。” “對、對,就是人參!”鄧良發麵帶驚喜道:“不過好像他說到的人參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白若雪的腦中又轉了一圈,眉頭微皺道:“至於你提到的‘蓮’,難道是黃連或者蓮心?可這兩味藥材都是性寒味苦之物,與丹丹的病症完全相反。她原本就是陰氣積滯,是不可能用到這兩味藥材的。再說黃連和蓮心也是再尋常不過的藥材了,根本談不上珍貴,並不會需要五百兩之多。” “小老兒真想不起來了。當時被這個價錢嚇了一跳,就想著是不是其它藥鋪有其它辦法。可是小老兒跑了好幾家,都說祁郎中開的方子沒有毛病,而且這些藥材無可代替。最關鍵一點是那幾味關鍵藥材因為過於珍貴的原因,都屬於有價無市,目前沒有哪個藥鋪有儲備。所以真的要花錢託人從外面進貨,五百兩也遠遠不夠,並且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進到。” 白若雪這才明白他為何會執著於那個花瓶了。 “於是,你就想到原本五兩銀子賣掉的花瓶如果真的價值一千兩,丹丹的救命錢就有著落了?” “當時小老兒已經一度放棄了希望,打算就這麼和丹丹將就著過下去,到時候真的誰先走了,那也是天意如此。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遇到了卓老闆,還偶然從他口中得知那個花瓶居然能值一千兩之多。小老兒心中又再度燃起了希望,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想辦法把這筆銀子弄到手!” “可是最終你也沒有拿到這一千兩銀子,所以在極度的失望之下就......”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與其這樣受苦,還不如一起死了乾淨......” 白若雪現在很能理解鄧良發心中所想。所謂的絕望,就是在接近絕望之前看到了一絲希望,再毫不留情將這絲希望掐滅。 崔佑平判斷王勝天偷換花瓶不成立,也屬於尊重事實。畢竟白若雪自己至今也沒有想出當面換掉花瓶的方法。 “你們都不信......”鄧良發眼眶一紅,幾欲落淚:“都認為是小老兒在騙人!” “不是我們不信,而是現有的證據根本無法證明王勝天換了花瓶,今天案件重演的時候,你自己不是也看到了嗎?”白若雪想起了一件事:“除了卓思濟、王勝天、諸葛秀光之外,還有誰見過那個花瓶?丹丹她也不算,她是你孫女,做不得數。” “還有誰?”鄧良發想了半天,忽然激動得大叫起來:“對了,田家大郎見過!” “田家大郎是誰?” “他是小老兒隔壁田四喜的大兒子,大名叫田大鵬。在決定去王勝天家的前一天,小老兒曾經把花瓶拿出來擦乾淨,正巧趕上他來家裡串門。他見小老兒在擦花瓶,看上去似乎很感興趣,還特意問了花瓶的來歷。問完之後,他還拿起花瓶看了一下。” “鄧良發,這個田大鵬對古玩花瓶這類東西知道多少?” “他就是個種地的,哪裡懂什麼古玩啊。”鄧良發忽地又變得激動不已:“大人你們至今都認為這個花瓶不存在?你們要是不信,去問他不就清楚了?要是能拿到這一千兩,丹丹她就有救了!” 趙染燁聽了這麼久,終於問道:“你先彆著急,本郡主想知道這張藥方現在究竟在哪兒?應該不在你的身上吧,不然剛才落水時就該被泡爛了。” “沒帶在身上,擱家裡呢。” 趙懷月問道:“染燁,難道你想要看那張方子?這方子不是給其它藥鋪也看過了嗎,難不成還有問題?” “哥哥,論起和這些商人打交道,你可就不如我了。”趙染燁微微一笑道:“鄧良發他是拿著濟安堂開的方子去請其它藥鋪的郎中看的,這他們能說不好嗎?” “不是說同行是冤家嗎?要是有機會拆臺,他們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那也只能暗著來,不會在明面上這麼做的。今天你能明著拆臺,明天我也能這麼做,大家就都不用做生意了。所以面子上的事,還是要做好的。就算發現了上面有幾味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