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沒幾步路,白若雪就看到了兩個聲音的主人:一個穿著粉色綢服、手持摺扇的浪蕩公子;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 佟管家走過去不鹹不淡地說道:“少爺、少夫人,這種話還是不要隨便亂講為好。” 魯少爺有些不悅道:“愛怎麼說那是我的自由。難道只許老頭子這麼做,還不許我實話實說了不成?” 說罷,他又看了看佟管家身後的一眾人,問道:“這些人是誰,難道是老頭子請過來幫忙找那個女人的?” “少爺,不可無禮。”佟管家用有些責備的語氣說道:“知縣大人前來查辦案件,還望少爺你能夠謹言慎行。” “知、知縣大人!” 魯少爺瞬間緊張起來,上前行禮致歉道:“草民魯燦坤見過知縣大人。剛才草民口不擇言,還請大人見諒!” 之後他又介紹邊上的女人道:“這是內人傅嬌嬌。” 傅嬌嬌趕忙上前行禮:“見過各位大人!” “罷了。”凌知縣擺了擺手道:“你就是魯嶽成的兒子魯燦坤?” “正是草民。”魯燦坤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凌知縣打量了一下他們夫妻,問道:“昨晚你們夫婦也是住在這宅中?” “稟知縣大人,昨晚父親續絃,院子裡過於吵鬧。草民天生討厭熱鬧,於是早早便和內人一起睡下了。” “幾時睡下的,可有人能夠證明嗎?” 魯燦坤低頭回想了一下,答道:“那個時候賓客尚未散盡,應該是亥時不到一些。至於證明嘛,我那個通房丫鬟金燕可以為我們作證,昨晚我們是睡在一起的。” “這些事,本官自然會去一一核實的。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 “草民告退!” 魯燦坤趕緊拉起傅嬌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 小憐不屑地說道:“玩得倒是挺花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個老色鬼,一個小色鬼。” 冰兒撩了撩劉海道:“這些男人只要有了錢,就會變著法兒花天酒地、聲色犬馬。這種人我可是見得多了。” 這番話聽得一旁的凌知縣汗顏。 來到臥房,這裡還保持著昨晚的樣子不變。床頭、梳妝檯之類的傢俱上繫著大紅的綢花,桌上還殘留著熄滅的一對紅燭。茶壺旁邊擺放著四個木盤,分別放著四色鮮果、四色乾果、四色蜜餞和四色糕點,極為考究。 白若雪走到那張大大的木雕喜床前,果然看到在床單的正中央有幾點斑駁的落紅。三個小姑娘家都看得面紅耳赤,趕緊將視線轉向他處。 “看來這魯老爺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白若雪邊檢視著房間裡的其它東西,邊說道:“為了這麼點錢就將自己清白的身子給了別人,有些不合常理。明明可以有辦法多弄一些的。” 冰兒假設道:“難道是杜依伊遭遇到了什麼不測?” “這個很難說。”白若雪有些擔心起杜依伊的安危:“如果她並非主動消失,那她現在的處境可不太妙啊……” “誒?”小憐驚訝道:“難不成還會有人偷偷溜進魯家,將杜依伊綁走了不成?” “除非用迷魂香之類將她迷暈,不然她一叫喚,周圍那些值夜的家僕肯定就會聽見了。” “迷魂香?”冰兒突然說道:“難道和之前墨家祠堂那樣,用迷魂香迷暈了帶走的?魯老爺說他之後睡得很香,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小憐朝著屋內望了一圈道:“可這屋裡並沒有點線香啊。” “那就有可能是這對蠟燭。” 冰兒將尚未燃盡的蠟燭重新點燃,然後湊過去聞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 “不對,這蠟燭並沒有什麼問題。” 白若雪走到梳妝檯前將抽屜拉開,裡面放著好幾個裝首飾的盒子。 她拿起其中一個掂了掂分量,發現輕飄飄的,開啟一看果然是空的。於是她索性將其它幾個也開啟看了一遍,同樣空空如也。 “果然全部被拿走了。” 不僅如此,在牆壁上還有一個暗格被開啟了,裡面的東西也被洗劫一空。 “佟管家。”白若雪轉身問道:“臥房裡藏東西的暗格,有多少人知道?” 佟管家略做思索後答道:“除了老爺以外,少爺、少夫人還有我都知道。新夫人就不清楚了,不知道老爺有沒有對她說起過。” 白若雪追問道:“那這些人都知道暗格的位置、並且知道如何開啟?” “不知道。”佟管家否認道:“這暗格聽老爺說用的是機關鎖,除了老爺以外應該沒人知道怎麼開啟。暗格裡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也只有老爺一個人知道。” 冰兒走到窗前,將兩扇窗戶向外推開,面前正對著一排圍牆。低矮的灌木沿著圍牆的下方種成一排,想要翻上圍牆,必須經過這些灌木。 小憐也湊過來看了下,說道:“會不會是杜依伊從這扇窗裡翻到屋外,這樣就可以避開正門處的丫鬟。然後越過灌木叢,爬上圍牆翻出了宅子。” 冰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佟管家詢問道:“這些沿牆種植的灌木是什麼?” 佟管家答道:“那些啊,是月季花。” “月季花?那就不可能是從圍牆翻出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