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個阿明剛才說謊了?”吳知府顯得非常吃驚。 白若雪盯著阿明說道:“是啊,他的證詞裡可是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漏洞。” 阿明見狀後急了,趕緊跪倒在地申辯道:“小人剛才說得句句是實話,請各位大人明鑑啊!” 白若雪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說謊,那我倒是要問你一句:你之前可曾說過,在搜刮寇懷節身上財物的時候,曾經在附近看見了那張寫著‘不信’二字的紙條?” “是、是啊,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已經遇刺了,拿了東西就走,走的時候才看見附近有這麼一張紙條。” “你似乎忘了吧,剛剛孟賢輝說了,他是在寇懷節被送到匯廣堂之後才找機會把紙條放過去的。你搜刮財物的時候,那紙條壓根就還在孟家呢!” “我、這......”阿明頭上冷汗淋漓,一時間語無倫次了:“大概、也許是我看錯了……” “看錯了?你剛剛還不是信誓旦旦地說看到了嗎?”白若雪繼續逼問道:“不是看錯了,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就算那個時候那張紙條真的在那裡,大晚上的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裡,你也無法在那個時候看清紙條的位置。” “可能是我那時候太緊張的緣故吧,我把其它東西看成了紙條……” “是嗎,那麼你手上的傷口又是怎麼一回事?” 阿明下意識地將右手藏了起來:“哪、哪有什麼傷口……” 冰兒冷哼一聲,將他的右手拉了出來:“這上面的傷口明顯是利刃劃傷的,對比一下刀刃就清楚了,你還敢狡辯?” “我、我想起來了,是那時候找財物的時候拔了一下刀子,不小心劃傷的。”阿明開始語無倫次了。 “胡扯!”白若雪駁斥道:“寇懷節被刺中的部位是肝的位置,刀子一旦拔過,必定會鮮血噴濺。他的朋友找到他時,刀子插著根本沒動過,附近也沒有血噴出的跡象。而且我也檢查過傷口,刀子沒有二次刺入的痕跡。你還敢在此巧言令色!?” “我……” 阿明還欲抵賴,堂上的吳知府卻早已忍不住了。 只見他舉起驚堂木猛敲一下,怒喝道:“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明明證據確鑿,卻還敢百般狡辯。不嚐到皮肉之苦,怕是不會掉淚了!” 說罷,吳知府從籤筒中抓起一根紅色令籤擲於地上:“來人,給本官重責十大板!” 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役像提小雞一般將阿明拖下,隨即堂下傳來了他那如同殺豬般的哀嚎聲。 趁著行刑的空當,吳知府問道:“白姑娘,阿明既是沒有看到紙條,為何要裝作看見呢?” “大概是他殺人之後心虛了。聽到我們問起紙條一事後,他忽然想到如果將此事推給之前殺無德之人的兇手,他的殺人嫌疑就洗脫了。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其實並不存在,那紙條當時也還沒放置。” 一頓板子之後,半死不活的阿明被拖了上來,趴在地上痛不欲生。 “小人……小人招了……那晚小人在搜刮財物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小人情急之下便拿出了刀子捅了過去……” 吳知府讓他畫押之後,便命人將他打入死牢。 白若雪朝孟賢書看去,只見他一個人低下頭羞愧難當。 “虧我苦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之書,心中竟然起了殺意……” 白若雪安慰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使是聖人也難免犯錯。” “我第一次放紙條的時候就像鬼使神差一樣,根本沒想到一年多了還會有機會,於是我想這只是巧合而已。沒想到緊接著第二個機會又來到了,就像是清寒在提醒我要為她報仇一樣。我害怕了,我其實一直很猶豫要不要繼續。後來我安慰自己,下一個是‘不忠’,那是朝廷命官對君王不忠之意,我肯定碰不到。誰曾料想之前又有婦人不忠遇害,我……我當時非常焦慮,不知道該不該去復仇……” “孟大公子,清寒如果在天有靈,我想她是不會希望你為她而殺人的。” “後來那次在聽雨閣摔壞了腿,我發燒後迷迷糊糊間夢到了清寒。我醒過來之後才發現,心中的仇恨不知不覺中已經消除了。” 白若雪點了點頭道:“如果那時你沒有挺身而出救毓華,之後也不會有接下去的事情發生,說不定你真的會去行刺寇懷節,也可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孟賢書有些糾結道:“我與毓華姑娘相遇之後,心中的仇恨已經漸漸化解。可我不知,清寒她會不會覺得我薄情寡義……” “清寒那時既已嫁作人婦,你就不該再去想著她。雖然我也同情她的遭遇,不過這樣下去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大人說得對,是我執念了……” 白若雪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在現場放置紙條,導致了原本簡單的案件變複雜,擾亂了案件偵辦,還鬧得整個江寧府人心惶惶,此責不能免。” 孟賢書誠懇請求道:“此罪在我,我甘願受罰。只不過賢輝所做之事都是為了我,我願意一力承擔,還請大人能夠法外開恩